仇清突然觉察不对劲,连忙追到那些人的前头去,将他们拦下来询问:“官爷这是干什么?”
这些人见他是费国的装扮,一点都不将他放在眼里,直接佩刀出鞘恐吓:“朝廷有律,妨碍衙门办差者!枭首示众!”
仇清设问:“是尼姑庵怎么了?”
“接到命令前去缉拿重犯!你再妨碍公务,管是哪国的人!叫你即刻葬在这里!”
大抵天下各地办差的衙门官兵都是这样的德性,仇清并不意外也不恐惧,只是有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个事情的不止有他一个人,那还有谁?提前安排了衙门守株待兔!现在竟以办差名义先行一步,公开光明正大的去抓武知蹊了!
跟在周遭的弟子都凑上来,“令使大人勿恼,弟子们这就去劫人!”
夷胡水斋的仙师虽无拳脚功夫,但是用蛊术从一群官兵手里劫人倒不是什么难事,仇清不是不敢,他现在很想知道谁利用了自己!
按照计划,武知蹊现在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们夷胡水斋的人制服,然后以群众灭妖道的名义,公开处死!叫世人都知道东戎吞鬼山的仙师杀人如麻。再把她的师弟丢出来,用那些聚集看热闹的人喂养他。
总是会有人活着目睹这一切,目睹这两个人的凶恶和残暴。
他要吞鬼山满门以此为辱,他要用这些淮水镇的人成全武知蹊的名声,他要这些好武嗜斗的大齐人给阿澈陪葬。
仇清才不管什么无辜不无辜,自从在叻城郦山万药宗的遗址,发现弟弟如沟兽般成了具跪尸在毒地里爬行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不惜一切代价,把武知蹊劫过来。”
数十个弟子应声而去,和朝尼姑庵奔走的淮水镇百姓一齐,朝着那个方向奔走。
身后的一辆马车声势浩大的追上来,拦了仇清的去路。
他止步,已是不可忍耐的暴怒起来,右手的小蛊攒了一掌心,眨眼的功夫,就能让周围一圈的人中蛊倒地。
仇清没来得及发作,就看到那马车里的人撩了帘子,从方正的窗子里露出了脸,那人笑的得意,“仇令使稍安勿躁。”
燕骊从马车里下来,甚是从容的撑开了一把精美的油纸伞,遮去了风雪,对他微微颔首示礼,“在下燕骊。”
“覃氏没活人了吗?你一个异姓弟子也敢如此排场来堵我去路?”仇清大抵知晓自己是被这些人利用了,却仍不肯让步,“崇欢殿已故的老令使见到我还要卸剑行礼,你算个什么?”
“卸剑吗?”覃长思在燕骊身侧拔剑,提在手上,笑语晏晏道:“仇令使一向儒雅人尽皆知,何必如此大的戾气。崇欢殿执令使年纪尚轻,满门弟子现皆由燕公子统御,请慎言。”
仇清不免嗤笑,将覃长思的脸盯着,似要盯出一个洞来。
当初就是这个女人在他到临城的时候热情接待,听闻了仇澈的遭遇后深感同情,还以崇欢殿的名义聘请了梅海的仙师,为仇澈的尸体做检,这才让他得知阿澈是为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