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点呢,不是谁买了娟子,是有人在尼姑庵的侧巷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胖子拿着筷子剔大黄牙缝里的肉渣,含糊的问:“死的哪家人?”
坐他旁边的男人大手一挥,笃定道:“只有惊叫没有哭喊,那指定不是咱淮水镇的人死了!”
“那可不好说。”
“你若不信咱俩赌,我输了牛头两座山归你,你输了西中心街的铺子归我!”
闻言,小二又蹭蹭的跑过去打探。
他们发现武知蹊的时候,以为她是一具尸体,浑身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就那样躺在巷子的墙角,下了一夜的雪积在她身上,足半个指头厚的一层,脸蛋发了紫,几乎没有呼吸。
大伙儿将大夫推进去,给她把了脉,才晓得这人大难不死居然还有脉搏。
尼姑庵前的人做的都是善事,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把她刨出来,嘴上叨叨这是哪家的姑娘,将她的脸拿沾了温水的棉布擦干净,撬开她的嘴唇,喂了一些热水,上好的人参给她压在舌底,
卖糖串子的老李说昨夜见过这姑娘,她是东戎草原南下伏妖的仙师,姓武,很厉害,她还有个师弟也很厉害。
经这样一提点,众人才想起来今年三月份还见过这个武姑娘。
武知蹊被人背在背上要送进尼姑庵休养,她被喧哗声吵醒,鼻子嗅到一阵刺鼻却极具诱惑力的香气,睁开眼睛就四处寻找来源。
她奋力挣扎,从这个人的背上滚下来,在尼姑庵前的阶梯上倒下去,砸倒了一个刚支起来的搅香桌,桌上盛着刚搅拌好的香泥,打翻了一地,她身上沾满了这些浅粉色的香泥,一股排山倒海的恶心从胃里腾上来,直直蔓上脑子,好像有个摸不到的虫子,顺着脉络一路向上蛹动,痒的无可奈何。
武知蹊此生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暴躁。她莫名变得愤怒压抑,见到人们朝自己聚集过来,伸手来碰自己,每碰一下就像是一根针扎进肌肤,杀人的念头越燃越烈,直到失去了理智。
这些馥郁甜暖的香犹如焰火把她包裹,武知蹊站起来,用狠厉专注的目光锁住了面前离最近的妇人,抓住她的发髻,将头颅往倾倒的桌角上撞过去,妇人额头深深的凹进去一个缺口,血溅当场。
众人不但没有逃离反倒是将她拦住,武知蹊迈着略微摇晃的步子朝侧边走,她闭着眼睛一路推开这些人。
她厌恶这些香气,她要逃离这里。
武知蹊边走边脱下衣袍,外围沾着香泥的被丢弃,脑子里稍稍有一刻的清晰,突然很是恐惧的感觉席卷全身,这些人却穷追不舍,提着各式各样的工具追过来,把她围在尼姑庵旁的巷子里,就在人们发现她的那条巷子里。
她吐出压在舌尖的几片人参,在人群前站定,一动不动的。
“白眼狼!恩将仇报!何故杀人!”
“你滚下楼梯还是郑夫人第一个扶的你!”
“年纪轻轻竟这般残暴!畜生!”
“莫以为你是仙师我等就不敢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