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上慢慢的踱着步子,“谢妤有身孕了,魏良择都快有后了。”
“颂和郡主这下有了孩子,那便绑死了焕亲王府和魏良择啊!也不晓得又要捧出什么乱子了。”
他看翟循一眼,“花太文半个月前递了辞官折子,还没批下来就被弹劾结党营私,朝督司甲部立的案,从朝元年的到现在查的有条有据,人还被关押在狱里,丞相府就被抄了。”
翟循脑门一皱,“结的哪门子党营的哪门子私?花丞相不是向来不站队吗?”
“说是年初李问京的同党,不光结党营私,还说花太文的供词里,写明白了当初我父亲之死,是他们连同我母亲做的。你觉得好笑不好笑?都过去五年了,还拿这种借口来滥杀无辜。无非是花太文近些年来屡次进谏驳了圣上太多面子,这次一是要他让出个丞相位子,二便是顺便镇一镇旁的朝老。谢翊是立不住了,但是不甘心的还有大把人,圣上非得搅一搅这朝局才能人人自危。”
“你王妃是他花家女,这下岂不是又要强拉你下水?”
臂上的鹰扑腾了两下,谢昀仰了仰头避开光滑的羽尖,“这次目标并非是我,纵然王妃姓花,圣上也不会贸然牵连到我赦王府来,若魏良择要害我,这个弯子绕的太长太不值当。本来花雾容可以不用死。”
“真死了啊?”
“七日前央我带她再见丞相一面,恰逢花府被抄,在马车里目睹家道崩落悲痛难捱,当下就没了气力……”
赦王夫妇首次双双露面,却是在朝督司门口,百姓来往众目睽睽,那谢狗带着他那倒霉王妃下了马车,那王妃生的一副好面相,娴静大方举止端庄,坚定定的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悲从心生,花颜失色。
那日他们只见到了奄奄一息的丞相夫人,花太文被关押在哪里,却是连朝督司太卿孙迁都说不上来,他越发气喘饥瘦目光闪躲,谢昀似乎能看到他滚下这个位子尸骨无存的模样。
这个世道的孙迁实在是一抓一大把。
回了王府当日夜里,花雾容就服毒准备自我了结,亏得侍女发现的早,谢昀连夜进宫请了御医给她续命,什么神草奇花都找来了,她也没救过来,回光返照了小片刻,也只要求见一见王爷,勉力强笑着说:“给殿下添麻烦了。”
谢昀试图回想她曾说过的初见,春日宴会杏花树下,她和某位郡主,风和日暖。直到花雾容阖眼长眠,他也不确定很多年前是否见过这样一个姑娘家。
花雾容的后事办的悄无声息,只一册折子递进了宫里,来王府传口谕的宦官面上敷了脂粉,矮子猴儿似的在谢昀跟前做个礼,“圣上口谕,花氏虽为赦王妃,可因母家下狱而自缢实属大过,不必以王妃仪制下葬。还请赦王节哀。”
谢昀说:“我高兴的很。”
转了头王府连白布都不挂一匹。
她说:“妾身将同花府烧起的灰一同消散,王府不必为我披白。”
谢昀允她:“好,来日给花府昭雪之白。”
这么个七天,他常忙在府外,棺材脸摆的众人心里没谱,大家都明白殿下近日不太痛快,却没人发现府里的王妃从什么时候起,再也不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