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兄长,怎么说?”
“兄长将我拉去训练营地,当着上千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全身扒的一干二净……兄长叫我认清自己,他说我被下了降头,他说:阿澈,你疯了。”
泠娘笑的凄凉,笑的眼泪淌下来,“知蹊,我至今还记得那条紫罗裙,它被撕的粉碎,被丢弃在火盆里,那时候只觉得,我也随之化为灰烬。”
听到这些的时候,武知蹊仍旧是有些费解,可她能体会到泠娘的苦楚,那种哽咽到不能自已的情绪,可想而知,那段回忆于他,该有多煎熬。
“十五岁那年,我大了一些,再次去寻我兄长,说我从今往后要做个女子,若不允,我便自宫。”泠娘似要把一切委屈,都说给她听一般,泪泫而下,“我兄长此次倒未将我扒光扔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啊,灌我媚蛊,将我锁进了都是女人的房内,迫我行那等事。”
“你……”此时,武知蹊知道说什么都宽慰不了她了,只半张着唇欲言又止,听到这些荒唐的故事,她觉得谢昀说的没错,世上当真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
“可是我兄长不知,在那之后,我欲轻生。”泠娘静悄悄地诉说着,忽而扬起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际,笑的苦涩:“可惜,上天允我一颗柔软女儿心,却不许我女儿身,只教我空活十七载,此生碌碌,无处可栖。”
武知蹊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个灵蛊仙门的弟子,她甚至都没怀疑过泠娘这个名字的真实性。
泠娘后来问她:“你觉得我恶心吗?”
“也许世上还有无数个这样的你,他们会压抑着自己然后了了此生,于此——”武知蹊说:“我只觉得你勇敢。”
她可以感受到,泠娘听了她的话,真的很欢喜。
也许武知蹊不是听他倾诉的第一人,可无论如何,她并不排斥什么。
泠娘最终主动提出要走,知蹊问他理由,他只目光缱绻的将左芪一望再望,小心翼翼的说:“左芪很好,认识过他已是我此生之幸,我怕相处的日子太长,会真的舍不得离开他,更怕有朝一日,他会发现我本来的样子,毕竟他很聪明。”
“他也许,正是欢喜着你的。”
原先很不想这样说,但是武知蹊又鬼使神差的同泠娘这样说了,大抵心中也是对这种意料之外的感情,充满了希望吧。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走。”泠娘他似乎看开了一切,又似乎什么都看不懂,最后只说:“免得害人害己。”
回想到这里,武知蹊已经行至那座山脚之下,左芪一路上都有些郁郁寡欢,只纠结于泠娘离去的方向。
“其实我也担心她,来历和身份都未知,忘了告诉你,在你和阿玫入梦的时候,好几次都有妖邪侵扰。”
左芪垂眼,看着她手肘上的三道血口,“所以师姐这个伤,就是在我们入梦时候被妖伤的?”
“阿玫是仙,你我是仙师,身上的气息妖邪都会惧怕,怎么可能会不断有妖怪找上来?”武知蹊往山里看去,缭绕着一些浅薄的雾气,神色警惕地说:“所以说像是有人操控着来害我们,准确来说,那些妖邪,都是冲着泠娘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