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底,他捉妖灭鬼将近十年,也没一下子见过这样多的鬼啊!
左芪有些心虚的朝着添合院走,一路上的血腥气弥漫的很厉害,他刚要进去,便发现一个小女婢杵在门口朝自己行礼,“奴婢儿茶,武姑娘不在添合院,她嘱咐奴婢见了您,就叫您收拾好东西即刻回东戎去。”
“这……”左芪听到这句话,才算是后悔莫及,忙问:“我师姐此时人在哪里呢?”
儿茶想了想,武知蹊也没叫她不能说,便往前头的一个方向一指,“在王爷的巴兰阁。”
左芪撒腿就跑,酒醒的九霄云外。
巴兰阁灯火通明,比起旁的院子的悄静,这个院子还有毫不掩藏的抽泣声和争吵声,伴随着砸东西的破碎,嘈杂不已。
“你一定要说这样的话吗?”武知蹊站在大厅的废墟中,被他砸在地上的瓷瓶划伤了脚腕,却仍旧站的笔直,隔着几步距离,这样问谢昀。
“真话都不能说了吗?”谢昀继续砸,将所有能抬得动的都摔了,额上爆了青筋,反问她:“你难道不觉得我说的是对的吗?”
武知蹊听到自己的声音发颤,她说:“什么叫做我不该救你?什么叫做他们想要你的命,你给就是了?你的命就这样轻吗?!你分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谢昀你就不能说实话吗?”
“说什么实话?!这就是我实话!我已经不想活着了!”谢昀几乎是怒斥她:“好好的王府一天到晚不得安宁!在院子里放个风筝都能突然出现这样多的鬼魂妖怪!你作为仙师住在我府中吃我的喝我的!眼睁睁看着死了半个王府的人,你难道不会愧疚吗?”
“我说了那是人皮风筝!是有人刻意要害你!你到底懂不懂?”武知蹊声嘶力竭,她厌恶谢昀的无端指责和斥骂,忽而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很不值得她耗费心力,尽管她作为仙师,惩邪护人是职责所在,可是武知蹊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那就叫他们害死好了,不过一条命,想要?拿去拿去!我无所谓。”
谢昀神色几乎是颓废的,他那样满不在意的宣泄着怒火,对着武知蹊斥责。
武知蹊还是不信他的话,她纵然心已经被这些话伤的血淋漓,任有一股执念在告诉自己,这是谢昀,口是心非的,他只是在发泄心中的恨意,他不是真的想死。
她又极其委屈,方才眼睁睁看到那么多人死去,也看见咚隆被一箭射死,分明很尽力了,却还是没有人会理解,就连谢昀都将所有怨气发泄自己自己身上。
今夜的疲累真的叫她站不住了,武知蹊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转了个身,一言不发的开门走了出去。
左芪就毫不掩饰的站在一棵树下,武知蹊路过他的时候,也只瞥了一眼,而后抬手匆匆的擦掉泪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巴兰阁。
他不放心,跟过去看了看,武知蹊一个人坐到了添合院的屋顶上,身形不时的颤动,抬手抹眼泪的动作也很明显。
左芪眉心一锁,胸腔里的怒火就烧上了头脑,他只大步流星的再往巴兰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