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逢面色如常,眼也不眨地就说:“恭房。”
张若道:“原来是藏在你用膳的地儿了啊!”
“啊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世人皆知那恭房是如厕之地,他们不但污蔑人,还侮辱人,周淮压抑着心中极度的不舒服,冷着脸重申:“把我的砚,还我。”
“就一块破砚!”杜庄庄扒开小逢的衣服,就像在掀一块抹布一样随意,他手伸进去,掏出来那个砚,在手中掂了掂,然后对着背后的光仔细的瞧,笑道:“用什么画的呢这个?一只——断了翅膀的鸟?”
周淮见到折翅雀砚,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后而意识到什么,只镇定的又直了直身躯,“杜庄庄,你也知道你已弱冠即将娶妻成家,像小时候那样的捉弄就别玩了,将砚,还我。”
“那不行!”杜庄庄不讲理,“你得先将荷包还给张若,我才将这石头给你!”
“我没偷。”
“那你跪下来求我,告诉我你没偷,我就相信你。”杜庄庄露出一口黄牙,“跪了的话,我和张若还有小逢都相信你!”
周淮一口拒绝:“绝不。”
杜庄庄好像料到了他的态度,只对张若一挥手,又冲小逢说:“走,那你俩领着周淮去恭房里找找荷包吧!”
“杜庄庄!”周淮见他们上前来,往后退一步,呵斥道:“不要无理取闹!”
谁肯听他的呢,他带来的几个跟班便上手了,小逢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的将他拉下了台阶,周淮叫他名字:“小逢!”
小逢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眼底灰灰的,无动于衷。
周淮被他们一路拖拉着走到书院后,那里并列的建了两个小屋子,便是入厕之地——恭房。
“将荷包藏哪儿了啊?”杜庄庄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使劲太大,撕裂了周淮的袖子,他眼睛里第一次有了胆怯,周淮剧烈的咳嗽起来,捂着嘴,咳的直不起腰来。
小逢将他用力的一推,揪着他的后衣领,像是揪的一条狗,那样随意又轻松,甚至面带微笑的这样做,将周淮推进了其中的一个恭房。
这里又黑又小,挖凿出来的一个大坑,上面仅仅是铺了几块木板以做支撑,周淮就被推的摔倒在上面,摇摇晃动的木板上,他甚至还可借着一丝丝光,看见上面蠕动的蛆虫,茅厕散发的巨大恶臭,熏得他鼻子刺痛起来,膝盖磕碰到木板边缘隐隐的发了痛。
见到匍匐在那儿爬不起来的周淮,杜庄庄等人仿若在看一出精彩的逗戏,他们相视而笑,插着腰,俯视着周淮,好像自己成了主宰别人生命的神灵。
周淮站不起来,他的膝盖卡在两块木板中间的缝隙了,甚至手臂都摔到失去知觉,听到身后放肆的嘲笑,整个人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气愤的额上青筋暴起,却只能拼命的喘息,不断的咳嗽,却让空气中弥漫的腐烂污脏气,充斥了整个胸腔,他又痛又恨,有那么一个问题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周淮,造成这一切局面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