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了撩额头上被风吹乱的发梢,应了一声。声音不是说多么甜美,但充满了滋性,仿佛一镇春风拂过我的心田。
年长的女人从后面转了出来,说话很是畅快“你早来了?这么的吧,您们去里面转转,我给看着车子,好好谈谈,以后常联系!”
美芳(我经陈姐那里知道她的名字)轻声介绍说“这是仁姐,我们经常在一起工作,是同事,也是好朋友。”
我连忙说道“仁姐好,我们一起去转转吧!”
“不了,您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好好谈。”仁姐真是善解人意。
过了石门就是一座虹桥,全是青色的巨石铺就。我比美芳略前半步,不急不慢的上了桥头。
石桥很高,站在桥顶向旁眺望,一片无际的水面,浅绿色的海水推起道道浅浪,拍打着岸边的石块,发出哗哗的声音。
这是个人工挖成的公园,让我们这些没看到过海的人略体会海的浩瀚。此时的我哪有心情欣赏景色?看着她远眺的背影,我轻声说“我们去里面长椅上坐坐好不好?”
“好啊!”她转回身,深深的看了看我。
一大片灌木把这个小广场围的严严实实,天已傍晚,人都散去,好静。
“你离婚的原因是啥?”她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我,漫不经心的问。
我喉头发干,考虑该怎么回答。还是实话实说吧,我想。“我的第一个妻子是弱智的。”我有点心虚,但我发誓我不是什么陈世美。
“奥,你不愿意为什么结婚?”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很难回答。
“你知道,我因为个子矮,当时很难找的,本来我就没相中她,况且三言两语也没看出什么不妥。可是来自家里的压力我受不了。”
“奥……”她奥了一声,并没有下文。我连忙又说“见了面回家,我说我不同意。爸爸的堂弟受爸爸的委托和我谈心,那晚,我左右为难,他给我打了个比喻。”
“什么比喻?”她好奇的问。
“叔叔说,女人,就象你吃的包子,晚上关了灯吃包子,你能看到是红面皮的,还是白面皮的么?那陷还不是一样的?”我学着叔叔的语气说。
“呵呵呵”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是这么个理!”
我没笑,正视她的眼睛,她也没了笑容,我掷地有声的说“可生活不是吃饭那么简单,女人也不是包子皮,那是要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是可以谈心分忧的另一半!”
“那后来呢?”她有些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后来我扭不过他们,还是结婚了”我颓废的说。
“奥………”又是一声长长的奥。
“她爸妈和媒人都说,她只是慢,不傻,锻炼锻炼就好了,可我锻炼了她两年多,还是没见好,饭也不会烧,到田里能跑到别人的地里去干活,我是彻底失望了!”
“是不是想到离婚了?”她平静的问。
“是的,但造化弄人,就在我想要提出离婚的时侯,她查体发现怀孕了!”
“呀,那可不好办了!”她道。
“是啊,我是真的左右为难了,我是三代单传的,孩子对这家庭当然重要,只是……”我痛苦的说。
“那有啥办法,为了孩子该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看的出,她是同情我的。
“嗯,没办法。就这样,我半忧半喜的等待着孩子的出生。”我望着天边最后的一抹红云,思绪把我带回了不堪回首的岁月……
孩子在2004年的9月30号出生了,是刨腹产,才四斤二两,是女儿,医生说她哭声很小,身体很差。从产房里出来时瞪着圆圆的眼睛,新奇的打量这个世界,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心里好痛,孩子,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命运么?你会健健康康的活着么?可怜的孩子!
一家人充满了喜悦,毕竟这是我们李家的根苗啊。看着她黑黑的皮肤,黑黑的头发,心中升腾起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父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