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山

    等风无极扎完最后一针，南宫若雪才明白，为何师父要自己修练三年再帮自己恢复记忆，这痛苦果真非常人所能忍受！

    脑壳像要裂开了般锥心地疼着，但同时记忆也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父母、风尘哥哥、两位大伯、蝶儿姐姐、婚约、圣旨……十五年的记忆，一瞬之间全部涌进大脑，南宫若雪额上布满汗珠，在自己出事那天的情景逐渐明晰之后，她终于累得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房间里烛光摇曳，炭火“噼噼啪啪”燃得正旺，师父风无极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看到自己醒来，端起旁边的药碗，用内力加热后递了过来。

    “这么快就醒了，我当你少不得要睡上十二个时辰呢。这是恢复体力的汤药，快喝了吧！”风无极捋捋白色的长胡子，笑得很是慈爱。

    “多谢师父搭救并教导之恩！”南宫若雪一口气喝完碗里的药，跪在床上对风无极磕了三个头。若非没有多少力气移动，她一定会下床好好地谢过师父！

    “啧，你这丫头！身子还没恢复哩，好好休息才是，说这么些有的没的……”风无极拉过被子给南宫若雪盖上，又道：“都想起来了吧？近日可要下山？”

    “师父……”想带自己下山后师父一人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南宫若雪不禁有些难过。

    “哈哈哈哈……五十多年前为师以弱冠之龄名扬江湖，后又放下红尘俗世隐退江湖，在这雪山独自居住少说也有二十载，还用你个小丫头担心！”风无极笑声洪亮、底气十足，显示出他高深的功力和极好的身体。

    “可是……要不师父跟我回江南吧，让徒儿好好的给您养老！”南宫若雪还是不忍心把师父一人扔在雪山，但是自己又记挂爹娘，归心似箭。

    “好了！你要是有心，以后有机会了就来雪山看看我这老头子，最好能赶上我咽气，也省得我一把老骨头临死了还得想法子安置自己。”早就习惯了雪山平静的生活，风无极怎会冒着卷入俗世的风险下山去呢。

    “嗯！”南宫若雪点点头，“雪儿定会回来看王师父的！所以师父定要好好的活着，等徒儿回来看您才是……”说着就红了眼眶。

    “好好躺着吧，啥时候身上有劲了，便可下床……”风无极说着就起身出了房门。

    待风无极一出去，南宫若雪就起身打坐运气，她要尽快恢复体力，好好的给师父做饭沏茶。真气缓缓在体内运行疏通筋脉，或许是因为之前喝的那碗药在真气催动下起了作用，除了运转第一个周天的时候颇费力气，后面是越来越顺，一个时辰之后便已经恢复，甚至觉得头脑清明了不少。窗外，天色刚刚转明。

    吃了早饭，南宫若雪就去洗衣服，看灶台上烧着的水冒出热气，“咕嘟咕嘟”的沸腾起来，一边收拾的整齐干净的橱柜……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亲切，令她不舍。

    “丫头，收拾好了，就下山吧！”风无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徒弟眼圈红红的环顾着厨房的一切，锅里的水热烈地沸腾着。

    “师父……”南宫若雪看了师父一眼，又低下头揉着衣服，只是水盆里不时会溅起几朵水花。

    “我虽是个老头子了，身体却还硬朗，住在这雪山上也平静得很。倒是你，小小年纪就叫人扔下悬崖，说不准是家里惹上了什么麻烦，早些回去看了放心些，兴许还能帮上些忙……”风无极坐在一边的长凳上，劝说伤心不已的徒弟。

    “师父真的不愿跟我去扬州吗？”南宫若雪还没放弃让风无极跟自己回去。

    “不用了，为师已经习惯了这雪山的生活了……当年的无极老人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武林高手，虽说你也就跟我学了三年时间，但因着你本身天赋极佳，我那些武功招式你已经学得十之八九，只是内功还需多加练习，往后若有机会再积累些对战经验，必然进得江湖高手之列，倘若加上无尘的天绝琴，为师敢保证这武林之中没人能欺负了你去！所以下山之后好好保护自己，该出手时就出手，我看你这孩子心思单纯，可莫叫人骗了……”南宫若雪没说，但风无极多少也能看出她的家世情况，不放心地多交代了几句。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南宫若雪低头道。

    “嗯，趁着今日天好，早些下山去吧！”风无极说完就背着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