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涟。”毕明煦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响起,她迅速起身转过来,却见他一脸复杂得到神色,在她转过来的那一瞬却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子涟,此去一行山高路远,多多保重。”他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只有这一句嘱托。
顾洹眸中刚刚出现的光芒瞬间便又熄灭了,有些低落道:“有些事我做没做,你是知道的。”
毕明煦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从何处说起,良久也只是淡淡道:“陛下的意思。”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陛下,我想亲口问一声。”顾洹轻声道,像是最后想要再争取一次。
毕明煦却在这个时候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子涟,你怎么还不明白,贪污受贿,难道陛下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倒不如去想一想这欺君罔上。”
“欺君、罔上吗?”顾洹眼睫微微颤抖,怕被人看到自己眼中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几下,上面便沾上了晶莹的水珠,她猛地转过身,用冷淡的语气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道:“我知道了,你走吧,此去经年,应是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如今我戴罪之身,你在这里呆久了不合适。”声音中带着些颤抖,难得的露出了些脆弱。
毕明煦第一次看到顾洹出现这样的神色,有些心疼,有些话语在舌尖绕了又绕,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了声:“保重。”
身后之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许久之后才出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顾洹脱力般的靠在大牢的栏杆上,缓缓的滑落,坐在了地上。
牢房中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她像个雕塑一样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没动。
“过来吃饭了。”狱卒啐了一口唾沫,熟练的拿出腰间挂着的钥匙,随意抽出了一把打开了门,将饭菜随手摆在了顾洹的面前,正准备离开时见她没有动弹的意思,皱着眉走过来轻轻的踢了她一脚,道:“听到没,吃饭了。”
随后摇着头离开,边走还边嘟囔着:“现在的人真不容易满足,留着一条命有什么不能接着去做的。”
顾洹轻笑一声,笑自己活了两世却还没有一位狱卒想的通透。
弯腰低头去将餐食够了过来,饭菜都还行,至少没有委屈的意思,顾洹现在吃什么都觉得味同嚼蜡,只浅浅的吃了几口产生了饱腹感,之后便没再吃了。
是她一直将自己的位置摆错了,最开始时就应该坚定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欺骗的是一位帝王,又还想要有什么更好的结局呢?这一年的心意相通共进退就当做只是一场梦吧,她才十七岁,未来还长,一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顾洹似乎是想通了,却又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牛角尖。
殊不知暗处正有人一直在悄悄的看着她。
“你不该那般说话的。”戚衡冷淡道,他让毕明煦过去不是为了彻底让两人的关系僵硬下来。
毕明煦也不畏惧带着怒气的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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