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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娅熙这事你给我收拾得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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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亥时,国公府后院。
守柴房的婆子正歪在椅子里呼呼打盹。要不是此刻柴房上了锁,就是有人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恐怕都不会遇到任何阻碍。
为能融入夜色,不被人察觉,林婉音特意在外面罩了件黑色的斗篷。
可等人都走到近前了,婆子的鼾声居然还在持续。绣锦气闷,踹了一脚椅子。
冷不防被这一晃,婆子瞬间惊醒。
“谁?!”
柴房昏暗的烛影下,走出一名其貌不扬的丫鬟来。从衣着上看得出,是府里一等侍女的打扮。
婆子甩甩头,连忙堆笑。“这位姑娘是哪位小姐院儿里的吧?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呐?”
绣锦也不拐弯抹角。“我们小姐想见见里面那位疯了的姑娘。这二两银子就是请你吃酒的。”
“这......”
婆子支吾起来。二两银子可抵上她整四个月的工钱了。
“怎么,还嫌少?据我所知,这位姑娘除了疯癫,也没犯什么事吧?我家小姐是看她可怜,才想着给她加件衣裳。”
绣锦拿回银子准备走人。“你若不能通融,明日我们找管家便是。”
眼见到手的银子就要飞走,婆子急忙一把拉住她。
“姑娘哪里的话?管家绑人来的时候,确实只说不让出去惊扰了主子们,没说不许任何人见她。”
如此说来,林娅熙并没有去父亲那里告状了?那人是怎么疯的,又是如何到了柳姨娘的院子里?难道说,在去映月阁之前,还曾有过节外生枝?
林婉音疑惑更盛。
绣锦将银子丢进婆子怀里。“这就对了嘛。小姐很快就出来,不会耽误你睡觉的。左右就是个无关痛痒之人,嬷嬷没必要回禀管家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姑娘太瞧得起老奴了。要不是管家偶尔来送人时嘱咐两句,老奴平日哪能和管家说上话啊。”
说罢,柴房婆子开了门锁,而后退至一旁。
扑面而来的腐臭气味让林婉音厌弃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柴房内,只有点点残月冷光透过小窗。初来之人无不需要少顷的适应时间,才能辨明周遭。
“小姐你看,人在那呢......”
林婉音顺着绣锦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蜷缩着的人影就躲在角落的杂草堆里。
疯女人的脸贴着湿冷的石墙,眸光空洞无神。身上,头发上都散落着杂草。像是困顿于梦魇之中,正竭力躲避着什么。
走近些,还可以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呓语。
“放过我吧,柳姨娘。我求求你了,放过我......”
绣锦拦在林婉音身前,轻声提醒。
“看样子,应该是受惊吓过度了。小姐还是与她保持些距离,别再靠近了吧。”
冥冥之中,似乎受到某种牵引,林婉音毫无防备地朝着疯女人走去。直撞到绣锦手臂的那一刻,她才本能收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