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好物便往她家里送,可赵锦绣却开始刻意躲着他。时间长了,家里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明初问她怎么了,生安也缠着问她为什么不见谢二哥哥,就连祖父也曾在饭桌上多看她一眼,可她却谁也没说。唯一一个知道情况的赵若微最近这些日子也变得缄默不已,像是被人警告了一番,这阵子看到她都不跟她闹了,反而有些躲着她。
这样过了几天。
赵锦绣忽然收到一封邀贴,是永昌伯府的大小姐设的菊花宴,她跟这位永昌伯府的大小姐关系不怎么样,可她家兄长娶了她外祖家的四表姐,赵锦绣许久不曾见过这位表姐了,便想着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她。
只是想到谢池南——
原本要应下的话忽然一顿,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衣服上的花样,“谢池南去吗?”
明初一愣,反应过来答道:“想来应该是去的,二公子如今是金陵的大红人,这样的宴会自然不可能少了他,不过他会不会去就不知道了。”她说完见坐在软榻上的少女沉吟不语,踌躇一番还是开了口,“主子,您和二公子是不是吵架了?”
这阵子二公子每日来家里,主子都不肯出去,有时候她看着二公子那失魂落魄却还强颜欢笑的模样都觉得心疼。
心里也奇怪。
从前这两人吵架,隔日便好了,怎么这次都过去这么久了,两人还没好。
而且她心里隐隐也觉得这回两人不像是吵架,可究竟出了什么事,主子不肯说,她也不好多问。
屋中又是一阵沉默。
赵锦绣并没有回答明初的话,她只是靠坐在软榻上,沉默许久后还是叹了口气,“替我回绝了吧,就说我有事。”
“……主子。”
“去吧。”赵锦绣语气淡淡,不容置喙。
明初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吩咐。
赵锦绣见她出去才抬起头,她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
这天夜里,赵锦绣却又是一夜难眠,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后半夜的时候还突然犯起胃疼,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胃疼了,想来是这阵子因为思虑过重茶饭难思引起的,动静闹得太大,把外头守夜的明初也给弄惊醒了。
“主子?”
明初披衣秉烛进来,看到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的赵锦绣吓得白了脸,她忙朝外头喊人,紧跟着把屋中烛火点上,便匆匆跑到了床前,“您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
赵锦绣难受得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哑着嗓音喊道:“药。”
“奴婢这就去拿!”
明初说着便往一旁的百宝箱走去,等把里头的药盒拿出来,丹红也过来了,看到这番阵仗也变了脸,要请大夫,却被赵锦绣拦住,床上乌发杏眼的少女撑着一口气气若游丝般说道:“大晚上的别兴师动众了,你去拿点糕点过来,我吃完药就好。”
“主子……”
丹红担心她的身体。
明初却知道她是怕小少爷和老国公担心,一边拿着热水喂人吃药,一边吩咐丹红,“按着主子说的去做,只别拿那些糕点,让咱们院子的小厨房煮点热粥快些送过来。”
丹红这才应声退下。
赵锦绣靠在床上吃完药倒是也缓过最初那阵子的难受劲了。
明初也松了口气,“这药倒是管用,也不知以前是谁买的,回头我拿着药让药铺再去做些,以备不时之需。”
赵锦绣点点头。
可翌日,明初回来,却带回一个消息。
彼时赵锦绣正在窗边作画,看到明初回来,便抬头一问,“买回来了?”
未想,明初却摇了头。
“怎么?”赵锦绣停笔奇道,“难不成里头有什么珍贵的材料?那你下回和我进宫时去一趟太医院吧。”她说完便又低下头,正想继续作画,却听明初说道,“药铺的大夫说这里面有一味药只有雍州那边才有。”
手上的毛笔一时没握住,落在桌子上,上头的墨水在纸上洇开一大片。
雍州……
“主子,我先前也问过丹红她们了,这药不是她们买的,难不成……是二公子以前来过?”
耳边传来明初的声音,赵锦绣却迟迟不语。
她只知道谢池南在她及笄那年来过,可这药明明是她十一岁那年就有的。
他到底来过多少回?
他到底做过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赵锦绣不知道,她只是忽然很想见他。
撑在桌子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赵锦绣还是抬头问明初,“永昌伯府的宴会在哪里举办?”
她问得太急,明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了,立刻喜笑颜开,“在东郊!”说完又小心翼翼问了句,“您要去吗?”
赵锦绣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看着纸上那洇开的一团墨水,叹道:“备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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