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说得特别小声,但沈弘文还是听到了,并且在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娄画脂说话的样子严肃极了,就算说话有些犹犹豫豫的,但气势,却依旧在那里。
“活不长?娄三姑娘,我的好表妹,你可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活不长,我母亲她”
好不容易才坐下来的沈明轩,听了娄画脂说的话就又立马站了起来,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快不行了,而且自己心里也有些底,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三个字从娄画脂口中说出来,胸口依旧那么沉闷,生气和难受交错,他拍案,他站起来,全都不在当时的可控制范围内了。
而最要紧的人,自然是沈弘文了,他打翻了茶具,袖子湿了,也完全都有注意到。
娄画脂看着沈弘文那一副叹息的样子,似乎很冷静,但是,这却一点也不冷静。
沈弘文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只剩下一个躯干了,没了魂魄,更没了精力。
“大夫说了,如果按时吃药,调理,一个月,准没问题”
娄画脂忍不住补充道,但说完了这句话,她就有点想给自己掌嘴了,怎么还说得这么透彻啊,什么吃药,什么调理,什么一个月,不都是在强调着娄善女快不行了吗?
沈弘文没有再说话,他定定的坐在座位上,用失魂落魄这个词形容他的样子,也是十分贴切的。
“娄三姑娘,天色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过了好不一会儿,沈明轩倒是先说话了。
而也就他这一句话,娄画脂才意识到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已经这么晚了吗?
娄画脂有些迟疑,但沈明轩让自己回去,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这事情终归还是沈家的事情,娄画脂未出嫁,自然是娄府的人,这会儿能待在这里参与到沈家的家事中来,已经是逾越了。
“那好吧,沈明轩,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
娄画脂知道沈弘文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所以也就没再跟沈弘文说话,走出去的时候,沈明轩也起身走了出去,算是送送娄画脂吧。
“娄三姑娘,真是抱歉,以前我真的不懂,现在,我才明白你的不容易”
要分别了,沈明轩便对娄画脂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了,沈明轩,人总有要离开的那一天,只是早和晚的差别罢了,虽然,这话本来我就不应该说的,但是,我觉得还是说一下的好。”
“说什么?”
沈明轩有些疲惫,但还是颇为耐心的听着娄画脂说话。
“娄善女,我的姑姑,大夫说她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太在意这个事情,每天都哭哭啼啼的,没死人却跟死了人一般,你啊,有限的时间,做些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