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脸颊。
她没想到这个叫喻落吟的男生居然知道……虽然自己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白寻音说不出话来,只得有些无措的摇了摇头,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背包的肩带,更用力了。
“嗯?”
喻落吟拔掉唇间已经燃尽的烟,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一扔,就投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怎么不说话?”
‘我不是故意的’和‘抽烟不好’这两句话说不出口,白寻音咬着唇。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的‘僵持’着,倒像是罚站一样。
这场景让喻落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呵了一声。
白寻音抿了抿唇,干脆低头从他旁边跑开。
“同学。”
眼见着快跑下楼梯了,白寻音忽然听到男生在后面叫她:“你叫什么名字?”
白寻音脚步一顿,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
第一次……她有点无力于说不出话的自己。
即便会给人一种很没礼貌的感觉,她也回答不出来男生的问题。
白寻音深吸一口气,回身对着男生,嘴唇无声的开合了一下。
喻落吟一愣,隐约看到少女粉嫩的唇瓣似乎说了一个‘云’字。
然后白寻音对他笑了一下,回头脚步不停的离开了,腰身纤细的聘婷背影渐行渐远。
喻落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女孩的名字,不受控不自觉的就问了。
然后,人家还没告诉他。
结果算是碰了个不轻不重的软钉子,喻落吟嗤笑了一声,长长的眼睫低垂,看向楼下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一群男生。
其中一个把校服系在腰间的男生撸了一把汗湿的头发,兴冲冲的跑上了楼。
“喻哥,怎么样,刚才那场比分拉的够大吧?”
黎渊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的脸上傲气的厉害:“叫你上场不上,活生生的错过一场精彩的比赛!新随呢?
先去烧烤店订位子去了么?”
喻落吟面无表情,把手里的水往他怀里一扔:“以后打球别叫我等你。”
黎渊‘咕咚咕咚’的喝着水,还不忘纳闷的问:“啊?
咋了?”
喻落吟双手插兜,已经慢悠悠的下了楼,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厌烦:“容易遇到发电影票的。”
烦。
“啊?”
黎渊愣了半晌,回过神喃喃的说:“咱们学校还有发电影票的?
我怎么没遇到过这种好事呢!”
“……”
三中离白寻音家里需要坐二十分钟的车,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八点钟,季慧颖见着她回来,边给她热菜边絮絮叨叨的抱怨。
“这不是还没高三晚自习呢么,你怎么一个月总有几天回来这么晚,胃都该饿坏了。”
白寻音换衣服的手指一顿,半晌后抿了抿唇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个字,举到季慧颖面前——
[妈妈,同学帮我辅导一会儿,没事的,我不饿。
]
季慧颖一愣,眼神从字迹娟秀的白纸上转移到纸后面白寻音那张小脸。
少女的肤色是象牙白,清透到几乎透明,精致柔润的五官上唇红齿白,微微一笑便是明眸皓齿的模样。
可偏生,一场意外让她有了哑巴的这个缺陷。
这两年的时间,季慧颖再听不到白寻音那本来清冷悦耳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她们母女只能用纸笔交谈。
“好……现在多学学也好。”
季慧颖强笑着,把热好的菜端到桌上:“高二了,是该多补补课的。”
白寻音点头,坐在桌前静静的吃完了晚饭。
自从不能开口说话了之后,白寻音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的不公平的事情你无力反抗,就只能忽视甚至于顺从才能让自己过的稍微好一点,起码不用让身边人担心——所以她被锁在教室里的事情,白寻音从来没有告诉过季慧颖。
生活本来就够糟糕了,她不想让季慧颖觉得雪上加霜。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不过,她能应付。
白寻音回到房间后才看手机,上面一连串阿莫发来的短信——
[宝贝!我转去三中的手续快办好了,哈哈哈到时候就可以天天缠着你了!]
[咦咦咦你怎么不回话?
这都六点多了你们该放学了!]
[你是不是今天又因为值日被盛初苒关在教室里了?
]
[啊啊啊啊她怎么这么讨厌啊!]
……
阿莫是个可以自说自话连发50+条信息的姑娘,你如果不回话她会一直发。
白寻音跟她从小认识,可是太了解她了,闻言忍不住笑,连忙回——
[没,我才到家。
]
[今天是因为补课了才没看手机的。
]
同样的,她也不想让阿莫担心。
只是说到盛初苒,白寻音不自觉的又会想起刚刚在学校台阶上遇到的那个男生。
喻落吟。
是哪三个字呢?
洛阳的洛还是落下的落?
银白的银还是吟唱的吟?
她搞不清楚。
可或许唯一能搞清楚的,就是盛初苒大概喜欢他,也许他们是男女朋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