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剑高入云天之上,并不会让山峰显得更高,反而会变得更矮。
大山不是活物,当然不会忽高忽矮。
发现念青唐古拉山南端主峰突然变矮,就是熊储穿过云层的一瞬间。
湛蓝如洗的天空,偶尔飘过一朵白云,更显得深邃无,浩瀚无垠。
熊储是从东南侧的一条冰川攀登上来的。
也只有攀登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艰难困苦。
选择东南侧上山,是因为念青唐古拉山的北侧,上面都是悬浮冰盖。
仿佛一位神仙戴了一个大斗笠,把整座山峰分成了上下两段,中间根本无法逾越。
东南侧的冰川虽然陡峭异常,但勉强还能看见一丝缓坡。
熊储不是第一次看见冰川,因为已经有过攀登阿勒坦山脉冰川的经验。
但是熊储还是小瞧了念青唐古拉山,更没有想到这里的冰川如此怪异。
整条冰川直泻而下,宛若一条沉睡亿万年的玉龙,诉说着大自然的神奇与壮观。
景se壮丽之处,必然是令人深恶痛绝的所在。冰墙叠嶂,裂隙纵横,险恶万分。
如果不是熊储已经把望气散人的壁虎登云轻功融会贯通,如果没有唐赛儿的磅礴内力作为支撑,熊储觉得自己没有半个月肯定上不来。
站在山顶上的一瞬间,熊储才发现令人深恶痛绝的念青唐古拉山突然变矮了。
山峰自然没有变矮,而是天空给人的感觉更高了。
熊储不是上来查看山峰高矮的,而是上来救人的。
人在哪里呢?熊储不知道。
这里白茫茫一片,一条山脊蜿蜒曲折通向西北方向,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当熊储觉得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仅仅顺着山脊走了两里地,就已经变成了一座冰雕。
熊储没有变成一座冰雕,而是这里的一个拐角处矗立着一座冰雕。
这座冰雕和真人一般大小,而且刻画得活灵活现,音容笑貌宛在。
看见冰雕的一瞬间,熊储才变成了冰雕。
应该说,熊储看见冰雕的一瞬间,就像眼前那座冰雕一样呆住了。
唐锲!
眼前活灵活现的这座冰雕,竟然是蜀中唐门少主唐锲。
唐锲已经在逍墓前被自己杀了,数千人可以作证。
现在突然看见一个似乎要活过来的唐锲,熊储心中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对于唐锲的容貌和神情,熊储一辈都不会忘记。
但眼前这座冰雕唐锲,给熊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身上没有阴鸷孤傲之气,眼中没有跋扈嘲讽之se。
冰雕双眼里面充满温柔怜惜,仿佛天下第一情种。
如果不是对唐锲刻骨铭心,谁也不会一眼认出来这座冰雕就是唐锲。
熊储也相信,如果不是对唐锲同样刻骨铭心,根本不可能刻画这么一尊唐锲。
正是发现刻画冰雕的人同样对唐锲刻骨铭心,所以熊储才会变成一座冰雕,因为他知道事情真的麻烦了。
在人世间,对一个人刻骨铭心的,一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仇人。
熊储有自知自明,他就是唐锲最大的仇人,你死我活的那种。
能够把唐锲刻画得栩栩如生的,那是唐锲最亲近的人。
一个唐锲的生死仇人,碰到一个唐锲的至亲之人,结局不用想。
没有结局,就是最清楚的结局。
熊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结局,所以只能呆在这里。
“奸贼!是不是觉得你面前的这个人很熟悉?”
一个阴冷得冰寒刺骨声音传入熊储的耳中,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清醒过来。
熊储有很多名字,也听到过不同的人叫自己不同的名字或者代号。
比如说熊储、比如说八号、比如说八郎、比如说锁喉剑,甚至有大侠。
但是奸贼这两个字,熊储还是第一次听见,所以他觉得陌生而又刺耳。
奸贼,就是奸诈歹毒的贼,属于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
难道自己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奸贼?
环目四顾,熊储却没有发现说话的人。
“不错,这个人我很熟悉,而且刻骨铭心,因为他就是死在我剑下的一个奸贼。”
熊储是一个杀手,和敌人对决的时候从来都是争取主动,绝对不落下风。
杀手一旦落下风,最后的结果就只有一死。
“你死到临头,竟敢在我面前说唐锲是奸贼?”声音依然阴冷,还带有一股戾气。
熊储的声音同样森冷:“是非自有公断。唐锲不仅是奸贼,而且卑鄙无耻。他违反江湖禁令,公然使用倒转阴阳散荼毒武林,藐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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