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文查的事查到了吗?”
殷秘书收了神色,来学习只是顺路,严照口中说的阿文是严家养子严文,与严照情同兄弟长大,是严照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比他们更早来到边城调查。
“查到了,高伯的侄子前段时间过来说要迁祖坟,高伯回边城祭祖,看监控一个叫燕建国的人想对高伯动手,不过这人胆子小,刀掉在地面上,但凡他藏好点都还有机会。”殷秘书摇头。
“这人是聪明人不想蹚浑水。”严照的语气慢慢变冷,“他背后的人是想往严家插钉子呐。”
“郑安瞒着您在做毒|品生意,会不会是他?”殷秘书不禁问,郑安游走于灰色地带,手段出了名的毒辣,即便严照也不敢轻易发难。
“订张回燕城的机票。”
严照的嗓音里透出疲惫,然而殷秘书却听出其中的肃杀之意,燕城严氏要迎来大清洗了,可对付郑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濒死的鳄鱼也会重重咬上一口。
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郑安还不知道,可以打郑安一个手足无措,他抬头望向窗外,开至机场时天色阴沉沉的,像是不吉之兆。
*
数日之后,燕城郑宅。
郑安讨好地握着手里的电话:“严先生,警方都过来检查好几遍了,您看我真没沾毒品,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他的央求显然没有丝毫效果,片刻郑安挂断电话,脸上的讨好之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对着手下的人说:“东西确定处理干净了吗?”
“早处理了。”
“要不要亲自去找严先生解释?”许信担忧地说,他很清楚严照的性子,恐怕这件事不会轻轻放下,幸好他们提前收到消息早做准备。
“摆明了狡兔死走狗烹。”郑安忽然笑了,眼里划过狠厉,“都说我是严家养的一条狗,严家就这么了不起吗?”
许信心下凛然,读出了其中的危险意味,突然后悔淌这趟浑水了,郑安的胆子比他想得大多了,这是准备破釜沉舟了。
他跟着郑安没有退路,想必严照也不会放过他,只能寄希望于郑安准备充分以及另一个人的消息准确。
*
沈迟坐在翻新过的教室中上课,灰扑扑的墙面刷上新的白漆,老旧的木制桌椅焕然一新,连任课老师也换了,听说是燕城过来的名师。
开学第一天便举行全省排名的考试,上一次模拟考还是期末考,那时他大部分学科都没复习过,而这次他开学前学完所有学科,在脑子里形成完整的知识框架,考完便猜到自己多少分。
公布成绩前庄州问:“考得怎么样?”
少年依然看着书:“第一。”
庄州很清楚班上同学的水平,如果说寒假前的沈迟还要靠运气蒙题,现在的沈迟分数至少拔高一大截:“全校第一应该没问题。”
他这个评价自诩已经是带有恭维性质的评价了,谁知道少年挑眉不满意地说:“全县第一。”
庄州本以为沈迟在说笑,可看到排名笑不出来了,没想到一模成绩放下后少年的名字果真高高排在县内第一,全省排名甚至进了一千!
边城三中从来没人全省排名进一千,王老师乐得合不拢嘴,比自己考进前一千还高兴,恨不得人手发一张成绩单,还在一班门口拿喇叭大声宣传,使得一班的学生敢怒不敢言。
庄州压下内心的愕然,正准备说恭喜,少年低下头抵在桌沿发消息,根本没空搭理他。
沈迟克制着发过去一条。
【沈迟】一模考全县第一了
而新泽西州的咖啡店内,瑞文望着眼含笑意的青年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家里小孩儿考了第一。”
青年轻轻开口。
虽然青年收敛了眼里的笑意,但瑞文想一定是个很受人宠爱的小孩儿,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瘦成皮包骨的混血握着手中的面包不安地走进咖啡店。
“他一直在找你。”
瑞文认出是圣诞夜被扔出对面汉堡店的偷渡客,连英文也不会说,自从青年施舍过一块儿面包后便天天在咖啡店等待,似乎是想还当天的面包。
严雪宵没有接面包,淡淡说了句:“不用。”
阿裴局促地站在严雪宵面前,他没有名字,他母亲是名白人妓|女,他父亲是姓裴的水手,他出生在战乱国度,从小在厮杀中长大,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来美国的机会。
他望着穿白衬衫的青年,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特别脏,连带着面包上也沾上灰尘,终于收回手走出咖啡店,仍固执地站在店外。
另一边的沈迟没收到回复,忍不住下课后跑到在教学楼背面,戴上耳机拨通视频电话。
隔了一阵电话里出现严雪宵的脸,视线下移望见青年袖下的红绳,他脸色发烫,顿时将成绩的事抛掷脑后,满心满念什么时候能见面。
天气还残着冷,沈迟将自己下半张脸藏在温暖厚实的围巾下开口,装作若无其事问:“边城雪停了,你那边天气好吗?”
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般,视频中的青年看着他平静道:“明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