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过女质监递过来的黄金检测报告单,只一瞥,含金量999‰,什么情况?高纯度黄金,24K千足金么?
“美女,这条项链是纯金的吧?”刘俊拿着黄金检测报告单,心突突跳得厉害,一条足有三四两重的24K金项链那得多少钱?就按二百五一克,那就是四五万啊。
“是。”女质监态度有点冷,像是冰美人。
“谢谢。”刘俊意识到什么,大方地抽出一张百元红钞,拍到女质监的检测台上。
女质监四下环顾,顺手将最新一期的《中国质量报》遮住百元钞票,脸上露出笑容,朝刘俊嫣然一笑,低下头来,也不说话,装模作样地翻阅起报纸来。
刘俊又将项链拿给哑巴保管,走出江南百货大楼。
陈尔林对刘俊的出手大方,感觉不是味儿,甩手就一百元啊,他陈尔林辛苦跑一天面的有时也赚不到一百元钱。
“大哥,那可是免费检测的啊,不用付费的。”陈尔林对刘俊扔给女质监的一百元钱耿耿于怀。
“没事,不就一百块钱嘛,你没看到那女质监一副卖棺材相吗?就好象欠她似的。”刘俊确定了从光头身上偷梁换住的项链是高纯度的黄金后,很兴奋,思量得赶快将项链脱手兑换出现金给田秀花开超市。
“也是,那女的见钱眼开啊,开始还冷若冰霜,有钱马上眉笑眼开了。”陈尔林居然有点看不起那种女的,心想,一百元钱小费就可以让她笑着,要是一千元小费的话,是不是可以让她趴着。
“小费嘛,不就是好处费吗?哪个女人不爱财?哪个男人不爱钱?有好处不要白不要啊。”刘俊对甩给女质监的一百元好处费并不怎么放心上,相比轻而易举弄来的四五万元的纯真项链来说,一百元不值一提。
对于项链的来历,刘俊没有告诉陈尔林,陈尔林也没有问,但陈尔林能猜测到刘俊拿来检测的这根项链来路不明,两个从乡下人的农村青年哪来那么粗的黄金项链啊?而且是少有的高纯度24K千金足呢。
出了百货大楼,刘俊没有急着上面包车,而是同陈尔林、哑巴三人一起到市民中心广场逛了逛,在金水桥边凭栏望水,这就是刘俊绑票光头与陈尔林换人之地。
刘俊问起陈尔林哪里有兑换黄金的地方,他需要将项链换成现金作本钱给田秀花阿姨开超市。
陈尔林马上就说,江南机械厂的老家属区里有一家张记金银加工店,他有个发小叫张扬很有钱,那家金银加工店是张扬的父亲开的,随时可以进行黄金兑换,价钱公道,绝对不会损朋友,晚上聚餐陈尔林要叫的几个朋友里面就有张扬其人。
刘俊让陈尔林马上打电话给张扬,问在不在店里,在的话,就说有根三四两重经过检测的24K金急需兑换现金。
陈尔林打通了张扬电话,得知张扬在店里,便和刘俊、哑巴三人驱车前往江机家属区的张记金银加工店。
来到江机老家属区,又是一股刺鼻的药味令人作呕,想起了在青云药厂做搬运工的经历,刘俊突然有种预感,问陈尔林,道:“阿林,那个青云药厂应该快要迁掉了吧,这难闻的药味很影响市民生活的,再说了,现在城市发展,国家政策都有要求工厂得退出市区的,尤其是重污染企业。”
陈尔林满脸无奈:“大哥说得没错,传说过一阵子要迁掉,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动静。就因为药厂污染严重影响市民生活,江机居民都到市zhèngfǔ上访过好几回,也与药厂发生过几次冲突,但闹心村的村民坚决抵制迁厂,说是迁厂会损害他们村民药厂分红的利益,便不了了之了。”
刘俊若有所思道:“我感觉这儿很快就要搬迁的,现在央视新闻联播里天天宣讲群众路线,倾听群众呼声,青云药厂严重侵害人民群众身心健康的事儿,党和zhèngfǔ一定会过问的。”
陈尔林见刘俊很有预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大哥,新闻联播你也信?你该不会对政治感兴趣吧?”
“新闻联播咋不能信了?对政治感兴趣又有啥不好么?”刘俊奇怪道。
陈尔林道:“大哥,咱就普通市民一枚,谈不上什么政治。至于那新闻联播吧,天天一个样,前面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后面国际形势一片战乱,没啥好看的。”
刘俊嘿嘿一笑,道:“观天下大乱,唯中国太平,这不很好么?我宁愿活在新闻联播里。”
“大哥,你还是理想主义者啊。”陈尔林感叹。
陈尔林与刘俊聊着,遗憾的事哑巴不会说话,但不会说话的人并不代表他没有观点呀。
哑巴偶尔会窜到刘俊与陈尔林跟前比划下手势,哑巴表达的观点是,国家领导人出访、开会、调研、指示啥的东西他不怎么关心,但新闻联播里每天都要播放的哪里的小麦丰收了、哪里的水稻高产了、哪里的棉花满仓了,每每看到这些,他心里就会很舒坦,国家有粮了、有棉了,老百姓就能吃饱穿暖了,不会挨饿受冻了。
“阿力,没想到,你还是个纯粹主义者嘛。”陈尔林很赞地拍拍哑巴的肩膀,朝哑巴竖起了大拇指,哑巴呵呵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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