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今晚再次与父亲摊牌,刘俊心里轻松了一节,感觉到父亲虽然嘴上没松口,在心里对其不再复读而要去城里讨生计是有所松动的,父亲是明事理的人,谁都晓得的道理,当官要命,读书也得有书份啊。
刘俊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弄得木板床咯吱咯吱响,要不是父亲到田间放水去了,这种声响准会被父亲骂作是不想读书想媳妇了。
父亲不给钱,刘俊只能靠自己,垄上村虽说有三四千人是个大村庄,但地理位置很偏,农户住的很散,平时就是靠一些水田旱地搞种养挨日子。
村里人都很穷,想借一两千块钱去省城摆摊做生意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刘俊也根本没想过要向村里某某大叔大婶的借钱,别说借不到,就算人家有钱借,也不会相信一个刚失学的农村娃儿有本事还得起。
虽然现在都21世纪了,对城里人来说一千块钱已不算什么了,但在偏远的垄上村里能拿出一千块钱的没有几家,一千块钱对一个靠种养过日子的农民家庭来说不知道要积攒多少年,所以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到城里打工去了。
刘俊知道,自家是穷得叮当响的,用句乡村的土话来说,叫做“穷得卵敲凳”,真的要父亲拿出些钱来支持他去城里打工或做点小生意,哪怕是三五百都勉为其难。
自觉再也读不进书的刘俊,特别想进城,不愿意留在乡下,也是有原因的。
象村长肖福贵那样肖姓是大姓,刘德奎一家从祖上移居垄上村是独门独户,刘姓在垄上村是最小的姓,只剩刘德奎与刘俊爷俩,随便村庄哪户人家都可以在刘德奎父子面前颐指气使,受人欺负是常事,刘俊的哥哥刘强就是一气之下杀了人。
后来村里人才不敢乱对刘德奎指手划脚,谁知道读过书的刘俊会不会象他哥刘强那样气急之下再杀人呢?刘俊一米八二,比他哥还要高出一个头,虽说长得一副白面书生相,但论起打架来,刘俊人高马大,整个垄上村还真挑不出几个敢与刘俊单挑的。
躺在木板床上睡不着的刘俊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来钱的办法,就是听说城里人喜欢吃王八、黄膳、虾米、小泥鳅等一些水产,这些东西乡下多的是,都没人去抓。
垄上村除了老幼病残俏媳妇等留守人员外,村里的年轻后生大多数都到城里打工去了,没出去的年轻人整天游手好闲,白天吹牛打屁搓麻玩扑克,晚上闲得蛋疼整媳妇,都是懒得屙血的人,没谁会想着抓王八、鱼膳发家致富的。
刘俊想到抓王八、泥鳅什么的能卖钱,就很兴奋,离农忙还有一个多月,如果勤快的话凑够去省城做小本生意的千把块钱还是可能的。
人一兴奋就更没睡意,特别是在炎炎夏夜,兴奋起来的刘俊裤衩居然没来由地顶起来了,想着明天得赶早去抓王八,刘俊双手进裤档,紧掐巨器强迫自己入睡。
那时在边远山村读书的刘俊还没怎么开化,尽管是个高中生,也学过生理卫生课,但终究不知或没弄懂“撸管”为何物……
昏昏yù睡之际,也不知睡了多久,刘俊迷迷乎乎地听到屋外有喧闹声,还有汪汪的狗叫声,这样的嘈杂声在深夜里感觉很奇怪,乡村的夜晚本是宁静的,怎么会有如此喧哗呢,刘俊以为是梦里的情景。
“呯呯呯——”随之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刘俊打了个激灵,有种不祥的预感,突然记起来这几日是yīn历七月民间传说中放鬼的日子,闹鬼了么?
刘俊一咕噜在木板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穿着裤叉便跳下床,拉开电灯,奔出卧室,随手取了张扁担拿在手中,大喝一声:“谁?”
没有人应声,依然是呯呯呯的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的锤打大门,敲得刘俊心里毛骨悚然,今天貌似民间中元鬼节七月半啊?!是七月半么?
不管是人还是鬼敲门,刘俊坚信绝对不会是深夜放水归来的父亲,父亲田间深夜放水回来的话,怕吵醒刘俊,一般都是从后门打开铜头锁轻轻进屋的,而大门常常是用大木栓栓的。
“喂,谁敲门?”刘俊逼近大门,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一手紧握扁担,一手yù推门栓,准备是人是鬼都抡上一扁担再说,哪有敲门不喊话的道理,据说就算是鬼敲门也得有凄厉的鬼鸣吧。
刘俊读过书的人,虽没考取大学,但也是接受了天朝的正统的国民教育的,马列唯物主义的哲学观不说是深入骨髓,也算是洗过脑了。
对刘俊来说,堂堂高中毕业生自然不相信什么鬼神的,只是刘俊只听见敲门,没听见人喊,这事儿,搁在七月半,还别说真是有点邪乎。
“嘣……”手挡扁担的清脆声异常的响亮。
刘俊忽地将门栓拉开,一个人影朝前扑来,刘俊看也不看便朝来人抡上一扁担,人影居然硬生生用胳膊挡了一下,来人还真猛。
“唔唔唔……”来人来不及摸生疼的胳膊,朝刘俊支支唔唔的上下比划,令刘俊吓了一跳。
“阿力,你怎么来了?”来人十六七岁,膀大腰圆,看上去和刘俊年龄相仿,正是刘俊小时救过他一命的哑巴肖力。
肖力是垄上村一位孤寡老人从小捡来的,本来不哑,只是七八岁时在村东头的坟山旁的大水塘玩水差点淹死,幸被大其几岁熟识水性的刘俊救起,不知为啥,自那次溺水事件后,肖力竟然不会说话哑巴了,或许吓傻了吧,有人说是被坟山的鬼魂缠身附体了。
不过,令很多人没想到的是,失声的肖力却很倔强,溺过一次仍不怕死,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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