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硕说:“我们不能进去。”
我苦笑一下,是啊,我怎么能进去,尽管我恨不得马上扑到他身边。且先不说,我和纳硕本来就是乔装进来的,就身上的衣服也不行,我们没有穿无菌手术服。
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将我手里的血袋接进去,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想问一句伊墨怎么样了,都没有机会开口。
站在玻璃窗前,我看着被多名医生围绕,那个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头。
明亮的手术灯下,他的脸色更显苍白,苍白的如果不是我看到监控仪上显示的微弱的呼吸心跳和血压,都以为他……我看不到他胸前的伤口到底如何,但是我感同身受。
我想摸摸他的脸,我想握握他的手,可是,我做不到。
咫尺天涯,这一扇玻璃窗,就像是一道无法越过的时空入口,生生的把我跟他隔断。我以为自己哭了,可却没有眼泪。
我想叫他一声,又不敢。没有什么,比这样更伤人,更让人绝望。绝望到,没有了呼吸。只觉得空气都消失了,就那么一瞬间,眼前漆黑一片,我看不见他,也看不见自己,再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大床上。眯着眼睛看了看室内的环境,很熟悉。
“你醒了?!”耳畔,传来纳硕温柔的关切。
我偏头,侧目,见纳硕就坐在床边。
“这是你家?!”我想起来了,之前来过一次。
“嗯。”他点头,把一只手伸进我的后颈,将我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又回手从床头柜子上拿了水和两片药,“医生说醒了先吃药。”
我看了一眼那两个药片,也没问什么,张嘴含下。
“我煮了粥,你一会儿吃一点。”纳硕说。
“谢谢,我吃不下。”我说。
“你不吃东西,身体会垮掉的。”纳硕说:“你身体现在已经非常虚弱了。”
“我没事。”我扯了扯唇角,看了眼窗外,在下雨,“什么时间了?”
“下午一点。”纳硕说。
“下午一点?那?”
“没事。”纳硕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冷阎王命大,不会轻易就死的。”
“你没有骗我?”
“骗你有用吗?”他说:“还活着,至于什么时候脱离危险,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不知道,手术很成功,庆幸的是,刀子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划破了心脏膜,他也真是命大。”
生死一线,有时候真的是就是毫厘之差。
得知伊墨手术成功,我似乎才找回了一颗心,才感受到胸腔里有了跳动的迹象。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一定能挺过难关,一定会好起来。
“你别只顾着他,也顾一顾你自己。”纳硕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没事。”我说。
“没事?”纳硕有些急了,“真的没事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体虚透了,你自己被灌下多少违禁药品,你是法医,不会不清楚其中的危害。”
我怔了怔,“大多数都被我催吐了。”
“你不知道催吐会灼伤食道吗?”纳硕皱着眉,有些心疼的说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让医生给你检查过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休养,左右,你现在也就等同于一个隐形人,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其他的再说。”
我动了动唇,没说话,现在也不想说什么。
纳硕说的对,我现在就是个隐形人。
“想哭就哭出来。”纳硕突然伸手将我拥入怀里,他抱着的我双臂很轻,近乎于一种轻抚,“别憋着自己,在我这,你可以尽情的哭,尽情的闹,不需要压抑自己,也不需要逞强。”
我没有挣开他,靠在他的怀抱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木然的看着对面的墙壁。
我的确需要一个拥抱,需要一个依靠,需要一点支持,不然,我真的怕自己就这么倒下去,起不来了。
从在古镇的床上醒来的那一刻,从看见伊墨满身是血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掉一滴眼泪,不是不疼,是疼到麻木,疼到已经没有了眼泪。
已经过了最初的那种激动的情绪,昏迷后再清醒,此时的我多少沉淀下来。脑子里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析着事情的经过。
我终于知道,陆子琪的诛心是什么意思。他们一早就准备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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