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
都说父爱如山,向来当爸爸的很少流泪,尤其是在儿女面前。可今天,不一样,我看到了一个为爱子默默哭泣的父亲,那种悲痛和绝望,那种眼底闪过的心如死灰般的沉寂,让人心碎。
我捂着嘴巴,转头,死死的咬着牙齿。这一刻,我不只是为同事的牺牲伤悲,也不只是为老人心疼,还有对犯罪分子的憎恨。这一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团伙绳之以法,一定将他们的阴谋剿灭。
这个案子,到现在,没完。
“怎么,就说没就没了。”王元的妈妈抓着自己老公衣襟,“这孩子前两天还打电话,还好好的,转眼就躺在这了。”
“孩子睡了,就别打扰他了。”王元的爸爸叹息着,目光定格在王元安详沉睡的脸上。
王元的妈妈不再说话,哭声也渐渐减弱,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打了个趔趄,我急忙伸手扶了一把。
“阿姨!”
“我没事。”老人木然的低喃了一句。
目光始终盯着王元,她推开我,也推开王元的爸爸。
“儿子,睡吧,你爸说的对,干了这么多年,是该歇歇了。妈就这么看着你,就像小时候一样。”
“阿姨~”
“嘘!”警员要去阻止,我忙伸手把他拉回来,小声道:“没事。”我摇了摇头,“让叔叔阿姨跟王元单独待一会儿,咱们在旁边看着,观察叔叔阿姨的状态就好。”
“可是~”
“别可是了,没那么多事。”我拉着他往后退,顺带着给护士也使了个眼色。
一直到差不多的距离了,靠着墙壁,我才低声说道:“父母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明天就得举行葬礼了,入土为安,老人就再也看不到王元的容颜了。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那些都不重要,逝者已矣,能让老人舒服点,也就不会堆积在心里成结。”
民间有些地区有习俗,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般不让老人这样,更怕眼泪掉在遗体上。
但我相信老人都懂,他们为了自己的儿子好,会注意的,不需要我们提醒。
“这个时候,我们不要打扰。”也不适合。
我们三个人,就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这样的一家三口。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局长和冯队来了,还有孙晗宇。
这孙晗宇一见二老的面,直接就跪下了。
“叔叔,阿姨,不,爸妈,以后你们二老就是我的父母。”他仰起头,在二老震惊中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叫孙晗宇,是王元组长的组员,今年二十六岁,我是京都人,以后,我就是你们二老的儿子。”
谁也没想到孙晗宇会来这么一出,弄得我们大家都惊讶的好半天才回过神。
“你,你这小伙子,你快起来。”二老都伸手去扶他。
他却没有起,又说道:“爸妈,今天当着王元,不,大哥的面,你们二老得收下我这个儿子。大哥是为我挡了子弹,躺在这里得原本该是我。您二老要打要骂,我都没怨言,只求让我照顾你们的后半生,哪怕是代替大哥尽孝。”
二老愣住了,好半天,王元的爸爸弯腰,将孙晗宇扶起来,“孩子,我们不怪你,元儿做的没错,你们是一起出任务,那就是一起对抗罪犯,我能理解。谁生谁死都是命,你也不要有负担。”
“爸。”孙晗宇这一声爸叫的很清脆,毫不迟疑,而王元的妈妈也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好在,元救了你,也没白死。”
“好了,咱们出去说吧。”冯队适时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而且,该商量王元的后事问题了。
大家出了太平间,去了给两位老人预留的病房。
落座后,局长和冯队分别做了自我介绍。又对老人进行了安慰,这才商量下一步的葬礼。
两位老人也没什么要求,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只说不想麻烦政府,让王元安安静静的走就好。
当晚,我陪着二位老人住在了医院,又叫了田萌萌一起。听着他们给我们讲一些王元以前的事,毫无睡意。
我怕他们身体吃不消,明天葬礼的时候,肯定还要伤心,就偷偷的让田萌萌找医生要了安神的药放在水杯里,给老人服下。
差不多十一点多,二老终于睡下。
田萌萌年轻,也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只剩下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身去走廊走走。
我,又想伊墨了。找出手机里他唱的歌,挂着一侧的耳机听着,往走廊尽头的阳台走。
忽然,一道黑影从我身后闪过,我一愣,转身,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