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这样的遗言,信息,太多太多。有的留给怀孕的妻子,有的留给尚未成年的孩子,有的留给还未成亲的未婚妻……还有的,是给年迈的父母,一封愧疚的告别书。
自古忠孝两难全,在这场葬礼上,我看到形形色色的军人家庭,看到他们牺牲奉献的辛酸血泪!
集体葬礼隆重却并不繁琐,瞻仰了最后的仪容,国家代表致辞,送烈士回乡入陵。儿所谓的瞻仰遗容,其实就是一张张贴上生前照片的骨灰盒,那压抑的呜咽,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切结束后,我们看着承载着烈士骨灰的车子远去,仿佛还能够听见他们在火海中冲锋的声音,那奋不顾身的影子。
尽管天空万里无云,可在我的内心里乌云压顶。
伊墨搂着我的肩膀,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别想太多了,他们,对得起身上穿的军装。”
我苦涩一笑,“多少人为了对得起身上的军装,流血牺牲,而又有多少的流血牺牲能够被理解,被记住。”
“军人,问心无愧就好。”
我不置可否,是,穿上了军装,不管是什么兵种,从此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兵”。从领到军装的那天起,就要谨记自己的使命,牢记军人义务,承担军人的责任。
可是,“有些血,可以不流,有些牺牲,明明可以避免的。”我偏头看向伊墨,“我为他们不值。”
伊墨拍了拍我的肩膀,搂着我往回走。
可是刚到他办公楼大门口,就见到一个战士跑了过来,在我们面前站定,敬了个军礼。
“首长。”战士叫了一声,目光却看向我。
伊墨也看了我一眼,疑惑的问:“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战士抿了抿唇,“首长,蒋勇山说,要见见嫂子。”
“要见我?”我惊讶的脱口而出,这不合规矩吧,他也归我们局审查啊,因为当过军委领导,现在被撤职并开除了党籍审查,但因为有些情况特殊,加上直属大队这边的安保工作比外面强,所以关押在这边,由最高检审查。
伊墨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说什么?”虽然没发脾气,可是这语气却冷的直掉冰碴。
弄得那战士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颤颤巍巍的说:“他说,他见了嫂子才会说,他说知道您不会同意,但是就这一次机会,说……”
战士说到这欲言又止,一双眼睛在我和伊墨身上来回徘徊。
“说什么?”伊墨低喝一声。
他说,“关乎嫂子的性命。”
我还说这有关蒋勇山审查的事是最高检负责,要是找伊墨汇报什么也该他们来。也知道这战士为什么来报告战战兢兢了,这种事,换了谁来跟伊墨报告也肝颤。
不只是因为伊墨对我的重视,更多的是,堂堂直属大队被一个腐败的犯罪分子威胁,而且下面的人都没法做出任何判断,做出任何处理。
这种事,谁也不敢冒险,更不敢代替伊墨做决定,这万一真出了事,谁都担当不起。
可来报告,办案人员心里也窝着火,谁都怕踩雷。所以,最高检就让这个战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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