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再客气什么,当然是以我为主。
我将需要的医疗器械一并排开,准备就绪后,我们两个相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了数。
“伊墨,我只能说我尽力,但这种情况……”
“动手吧。”他说。
我点点头,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抓紧时间,救得回来自然是好的,若是救不回来……
三处刀伤,一处枪伤,我都能处理,但是这颗子弹的位置实在是没有把握。
还有侧腰的那处刀伤,我让伊墨跟我合力褪下外裤,这,“三棱刺!”
不想这么大惊小怪的,但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看着那处方形的窟窿,我整个人都在打颤,这很明显是三棱刺造成的。
三棱刺,是一种军用冷兵器,它和其他刀具的最大的区别是有血槽,立体三角的棱型,有三面樋的刀具,一旦刺入人体血液会随血槽排出,肌肉收缩时无法贴紧刺刀面而不会\\\"吸\\\"住刺刀。
简单点说,就是无法及时止血,一般被三棱刺刺中,多死于失血过多。其刀面对周围血管造成的破坏的程度非常广泛严重。所以,提起三棱刺,都会想起“放血”两个字。
从伊墨那震惊的眼神中,显然,他之前也并不知道这处伤,或者说,不知道这处是三棱刺的伤。
“刺穿肾脏,恐怕……”我的声音都在颤抖,原本我以为最难处理的,最重的是枪伤,可我没想到……我头皮发麻,看着这处伤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还能撑着一口气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也许,只因为他是一名华夏军人,心中的军魂,毅力,信念,支撑他到现在。
伊墨也明白我的意思,其实在看到伤口的时候,他也明白了。闭了闭眼,再睁开,掩藏了痛苦。
“处理一下吧。”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嘴唇微微颤动,但声音依然很稳。
我知道,他心里很痛,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一点都不能。这就是他,喜怒哀乐,从来都不能着痕迹。因为,他肩上扛着的责任太重,要承担的太重。
他还要为整个部队负责,就算再痛,也不能有半分软弱。
我已经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睛,仰了仰头,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我不知道这个战士究竟做了什么,但我确定他是为国捐躯,他是个英雄。
他现在这情况,就是强撑着一口气,别说在这,就是马上再全国最好的医院,也无济于事了。
虽然,知道救不活了,但我还是把伤口处理了,该缝合的缝合,子弹也取出来了。我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我相信他撑着这一口气一定有话要说。
伊墨一直握着他的手,而战士的手指不断的在伊墨的掌心划动,这种无声的交流,我知道是他们特种兵独有的方式。
“好,你放心。”伊墨对他说:“你是英雄,你为祖国和人民的付出,永远不会忘记,我以你为荣,我们直属大队,都以你为荣。”
那战士张了张嘴,颤抖的唇瓣好半天,“老,老大,孩子,我,孩子……”
伊墨闻言,伸手拿起他脱下来的衣服,翻了一下,我这才看见,他作战服的里侧有一个人工缝着的巴掌大小的里衬,材质也是用的跟作战服一样的布料,我想,是从前穿废的作战服剪下来的。
他们的作战服,防火防水,普通的清洗没有问题。
伊墨将那里衬一扯,拿出了一张照片,还有一枚戒指。
他将东西放到战士的手里,战士的手握了握,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照片,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那照片上,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男孩。
我注意到女人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和战士手里的一模一样,显然,这是结婚戒指。
他们军人有条例,身上不能戴这些东西,任何首饰都不可以。
“对,不起!”好半天,战士颤抖着声音,对着照片说。又看了看手中的戒指,伊墨伸手,将戒指拿过来,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这一幕,让我心头堵得真的特别难受,捂着嘴背过身,无声的哭了出来。
军人的爱情,军人的婚姻,从来都是牺牲。
“老,大,我,我,想,见见……但我知道,不,可能了。”战士断断续续的说,那声音已经微弱到要屏住呼吸才能听得清楚。
他缓了口气,又道:“帮我,转达,对不起,还有,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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