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我们的人一见这架势,有些不大高兴了,拉着冯队道:“冯队,这怎么回事,这个案子可是个重案,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牵扯了十几个孩子的生命,上面怎么给我们派来个瞎子?”
这话虽然压着声音,可也实打实的没有想要避开我,只是做做要避开的样子,如数落入了我的耳中。
当然,田萌萌和林睿也都听见了。
林睿当即就急了,冲上去抓着那个警员道:“你说什么呢?”
那个警员背抓着衣领子质问,自觉面子下不来,也急了,“我说实话怎么了,上面对这个案子也太不重视了吧,要是不给支援可以直说,弄个瞎子敷衍我们算怎么回事?”
“你……”林睿咬牙切齿,似乎扬了拳头要打人。
“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谁怕谁啊,咱也是正八经警校毕业的。”那个警员也不甘示弱。
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冯队急忙将两个人拉开,而这头的动静也惊动了现场的几个同行,大家纷纷围了过来。
“冯队。”一个男人走过来,先打了招呼。
“江队。”冯队也打了招呼,两个人握了握手,江龙把矛头对准那个警员,“小王,你怎么回事,怎么跟总队的人起冲突?”
江队,江龙。S市局刑侦支队长,是个老刑警了,大案小案办过不少,非常优秀。
那个叫小王的警员被训斥了,似乎很不高兴,“江队,那总队派来个瞎子做支援,这不是胡闹吗,还不许我们说啦?”
“闭嘴!”江龙低喝一声,这才看到了我,大概他也没想到会派我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来,但到底市老刑警了,虽有疑惑,却也没有露出什么情绪,而是试探的问道:“这位?”
“法医科科长陆心悠!”冯队带我回答道,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明摆着透着对那名警员的不满,还有一丝丝的彰示。
“陆科长?!”江龙愣了下,随即走过来,向我伸出手,“久仰大名,你就是那个最年轻的女法医吧。”
这话说的客气,但也透着不可忽视的不信任。
我扯了扯唇,伸手跟他握了握,并没有继续他的寒暄,而是淡淡的问道:“说情况吧,案子要紧。”
江龙僵了下,干笑着道:“陆科长说的是。”
我没再理他,叫上田萌萌直接进了封锁带。
当地的许法医已经进行了尸体的初步检验,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询问详细的情况。这个法医是听说过我的,倒也没有任何质疑的情绪,把他所掌握的情况都一一道来。
只听身后再次传来那个小王的不满,“装模作样的,一个瞎子能干什么。”
我心里其实真的很不高兴了,林睿再次起身冲了过去,“你TM有没有教养,你妈没教你怎么尊重人吗?”
这周围肯定有围观的百姓,我不能让他们因为这点事丢警察的脸,也不能让当地的通航说我们以权压人。
“林睿。”我叫住他,让田萌萌扶我走过去,“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瞎子。”
“陆科!”林睿叫了一声,其实我明白,自从我眼睛看不见,局里的人说话都回避会这个,也没人当我是瞎子来说。
“没关系,瞎子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扯了个微笑,“干活吧,别浪费时间。”说着恢复了一贯工作中的语气,“说下你的发现。”
林睿这人工作还是非常认真专业的,也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抛尸。”
我点点头,“远抛近埋。”
“现场有车辙印,应该是面包车。”林睿说:“另外,我在附近大概三百米处的地方,发现了有人长时间停留的痕迹,前面是芦苇荡,后面是一条公路,对面是一片等待拆迁的棚改区,哦,在停留痕迹的相对公路上,还有浅浅的电动车停留的痕迹……”
林睿虽然年轻,但是痕检非常敏锐,我跟他搭档好几年了,可以说非常默契。仔细的听着他的发现,结合刚刚许法医说的尸体初检情况,我说:“寻找目击者吧。”
这话我故意说的声音很大,果然,其他人全都围拢过来。
还是江龙先开的口,“陆科长怎么确定就有目击者?”
我笑了下,“很简单,如果是同行把风,应该近距离看守,三百米的距离,一旦发生什么情况,他怎么通知?靠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