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那把解剖刀,我再也拿不起来了。
当我知道我看不见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让我死掉。不瞒你说,我也有过宁可死了的好这种念头,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人活一辈子,有很多东西,很多人,是你无法放下的,也是你的责任。
有些东西,不会随着你的死亡而消失。死亡也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我听见女孩低低的啜泣声,我知道,她动容了。
我朝她伸出手,“来,跟我下来,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死亡是最懦弱的表现,它只会在没有解决的问题上再增加问题而已。”
“我,我……”
“把手给我。”我诱哄着,“有什么话,慢慢说。”
如果是以前,我相信此时此刻我一定能抓住她得手直接把人给拽下来,但是现在我看不见,我不敢动。欧阳涵说她站在天台的护栏上,稍有差池,这就是一条人命。
她在犹豫,而我,此时不能再说什么,只有静静的等。一时间,天台上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敢动。忽然,我听到一声惊呼,然后,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好多人都围了过来。
不用问,我知道是周继航成功了。他成功的救下来这个叫佳倪的女孩。
“佳倪,你吓死我了!”那个叫峰的男孩子,第一时间冲过来,我听见他把拐杖都扔了,“不要再做傻事了。”
人没事了,我扯出一个微笑。
忽然,我觉得脑袋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与此同时,眼前好像闪过一丝光亮,双目有一瞬间的刺痛。
“嘶!”我下意识的双手抱头,晃了晃脑袋,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然,脑袋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胀大,耳边嗡嗡作响。
“心悠,心悠你怎么了?”隐约中,我听见欧阳涵焦急的呼喊。
我想要回答她,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再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心悠!”
“嫂子!”
欧阳涵和周继航异口同声,我动了动身子,“我怎么了?”
“你刚刚在天台上昏倒了。”欧阳涵说:“不过不用担心,医生已经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说你是因为最近过度劳累,休息不好。”
我不置可否,大脑在一瞬间的空白后,记忆全数回路。
“那个女孩呢,怎么样?”
话落,我只听一个脚步轻轻的走近,再然后,我的一只手被握住,“姐姐,我叫黄佳倪。”
“黄佳倪。”我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一定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我扯出一个微笑。
“谢谢你们救了我。”黄佳倪说:“你说得对,我不应该逃避,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我要活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
我挑了下眉,这孩子说的话,似乎……
“我叫陆心悠,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认我做姐姐,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说。”
说着又想起周继航和欧阳涵,“哦,他们两个都不是外人,欧阳涵是我姐姐,很善良的一个一个人,救你的,叫周继航,是个军人。”
“我知道,他穿着军装。”女孩再次道谢,“谢谢你们!”
我摇摇头,“不客气!”刚要再说什么,只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嘈杂,还来不及问情况,只听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然后,病房里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跑这来了,赶紧跟我回家。”
女人这说话的态度明显是来者不善,黄佳倪原本握着我的手也被突然扯开。
“啊!”我听到黄佳倪痛苦的叫了一声,急忙从床上坐起来,“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我们是她父母。”女人说着不知道又碰了黄佳倪的哪里,只听她又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作死了半天也不死,赶紧跟我回去上班,家里为了你都要揭不开锅了。”
“上班?上什么班?”我狐疑的问道:“她伤还没好,上什么班,你是她妈妈吗?”
我并不清楚状况,但从女人进门到现在的态度,让我十分惊讶也十分反感。
“当然是工作赚钱了,她住在这里快一个月了,不要钱啊,家里为了她积蓄都用光了,现在她好了当然得去工作赚钱了。”女人尖酸的声音飘入耳中,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明白那种感觉,就两个字形容:牙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