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下唇,很想哭,可还是忍住了。
“哥哥,我昏迷了多久了?”
他怔了下,随即回答,“半个月了。”
半个月了,我伸手摸上他的脸,消瘦了很多,还有扎手的胡茬,忍不住手指微颤。
“我想听你唱歌。”
“好!”他答,都没有问我想听什么,便悠悠的开口,“月光,照在,雨后的海港,微风拂过,年轻的脸庞,一只海鸥,落在甲板上,眺望远方的神情,就像你一样不声不响……”
他懂我,他知道,我想听这首歌。
我轻轻的跟着合了起来,“我爱你我美丽的姑娘,你用你的温柔,陪着我度过多少好时光……”
“姑娘!”不知道唱了多久,他停下来,摸着我的头,对我说。
“我的肩膀不是摆设,我对你许过的誓言不是假的,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负你,不要离开我。”
我身子一僵,片刻后,笑了下,“睡吧。”我说:“明天早上,我想喝粥,要你亲手做的。”
“好!”
他点头,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我心中刺痛,贪婪的吸了几口气,这个怀抱,让我无法割舍,可如今,也必须割舍。
我闭上眼睛,慢慢的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叫我,“心悠,睡着了吗?”
我不说话,装作已经睡熟。头顶,传来他轻微的叹息声。然后,他轻轻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将我好。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盯着我看。
他在我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离开。
我咬着唇,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就像踩在我心上一样,一下一下,那么清晰。一声一声,提醒着我的离别。
我知道,他是趁着我睡着了,去给我熬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从床上起来。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听觉是特别灵敏的。
我扶着墙壁,想着他之间离开时候脚步声音的方向,摸索着走到门口。
刚伸手去开门,门板从外面被推开,撞得我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陆心悠!”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陌生,我确定我从不曾见过。
“你是谁?”我问。
“别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女人轻笑一声,可那语气我听得出很不屑。我听见她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绕过我。
“吱!”的一声,一阵轻风拂过,她应该,是打开了窗子。
“天气真好,阳光充足,阳春三月,花草树木都发芽了,说实在的,这种天气真适合出去逛逛。”她说着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不过可惜,你感受不到了,你看不见了。”
我扯了扯唇角,心里难过的要命,我知道我看不见了,可让别人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双手握紧了拳头,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是谁?”我又问。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女人笑道:“我叫杭雨珊,是眼科专家,伊墨请我来给你治眼睛的,不过我看了你的情况,要治愈,恐怕很难,这么说吧,你这眼睛,基本没什么希望了,作为女人,我对你表示同情,但是作为一个医生,我想我应该让我的患者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我知道你是个法医,还是个很优秀的法医,只是可惜了,你的法医生涯就此也算结束了。”
“……”
“对了,我和伊墨还有另一层关系,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算共同战斗过的,所以,你大可放心,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会尽力的。”
女人的话说的貌似诚恳,可我,却听不出任何的诚意。我甚至觉得满满的都是讽刺,嘲笑,她绕了这么一大圈,无非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你是个废人了,你配不上伊墨了。
不用猜,这又是一个喜欢伊墨的女人。她今天来,交代病情是假,示威才是真的。
我承认,失明对我的打击很大,我也是想要离开伊墨的,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因为别的女人。
“多谢。”我咬了咬牙,扬起一个微笑,转身,“杭医生的话我听明白了,也听懂了。说句实话,我当然希望还能够复明,但是,如果真的治不好了,那也不牢杭医生费心了。
再说,杭医生自己都没把握,我怎么敢把自己交给你治疗?更何况,心中明亮,远比眼睛明亮要好。有些人有眼无珠,有些人心明眼亮,就是这个道理。”
我看不到杭雨珊此时的表情,但从房间里的安静,和她呼吸的节奏,想必此时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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