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王爷说不在,那就是真的不在吗?若有朝一日王爷突然拿了兵符,你让皇上怎么办?我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已是听说皇上有了要将统卫军解散的念头,到时候,这帮统卫军的人会去哪儿,你们说说!”
“要么做流匪,要么被朝廷的其余兵马收编,要么……就去王爷那儿?”
“到底是王爷带了近十年的兵,于情于理,都是会倚靠王爷去的。”
“哎呦,那可真的惨了。”
一时间,隔壁那桌人唏嘘不已。
小二送来了一壶酒,拉回了阿思的思绪。
心头莫名苦涩,将手中的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阿思便开始埋头吃起东西来,而小二送来的那壶酒,却始终未动。
直到回到住处,阿思都未曾说上一句话。
夜渐深。
阿思坐在窗台上,瞧着漫天星辰,思绪万千。
“睡不着?”慧明的声音传来,阿思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慧明走近,淡淡轻笑,“是为了白日里说听闻的事儿?”
阿思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那不过就是百姓们的猜测罢了,是否要开战,那是皇上与王爷才知晓的事儿,寻常百姓又如何会知晓。”
阿思忍无可忍了,“臭和尚,你故意的,对吗?”
故意让她下山,故意令她听到那些话,现在,又故意来她面前重提此事。
被揭穿了,慧明也丝毫没有任何慌张的样子,很是坦然的呵呵一笑,“施主果然聪慧。”
阿思一脚踹了过去,没踹中,“我一直都被你算计着,我上哪儿聪慧去!”
“看来,施主是下定决心了。”
阿思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仰头望天,“我好不容易得了清净。”
“施主何曾有过一日清净?”
若真是放下了,清净了,又岂会每日里逼得自己忙个不停。
又岂会贪恋了美酒。
她根本从未放下。
而今日,不过是让她正视自己从未放下的那一切。
阿思忍不住苦笑。
“慧明,我这么回去,会被修麟炀打死的。”
三年前的那场骗局,足以让修麟炀杀了她。
显然,慧明早已为她铺好了路,“贫僧能找人为施主易容,保证王爷不会发现任何破绽。”
就如同当年他用一个死囚的尸体易容成了她。
阿思皱眉,“易容成谁?”
“夏振商之子。”
闻言,阿思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那是她与夏振商的秘谈,夏振商根本就没有儿子!
慧明淡笑,“夏侯爷膝下无子,又怎会突然多了个儿子,此事细想下来也知其中蹊跷。”
“你还猜到了什么?”
“若贫僧猜得不错,施主与夏侯爷,应是血脉至亲。”
不然,夏振商凭什么帮着夏瑶撒下那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揭穿的谎话?
慧明慧明,果真是聪慧明白。
阿思忍不住怒骂了一句,“臭和尚,这么聪明能当饭吃吗?”
慧明摇头,“可以拯救苍生。”
又是苍生。
当年设计她假死,是为了灭除狱血教,拯救苍生。
如今设计让她回去,是为了阻止战乱,拯救苍生。
“你眼里还真是只有苍生。”阿思一声轻叹,只觉得天边的星辰都比方才明亮了些。
“统卫军的兵符,是在施主身上吧?”慧明忽然转了话题。
阿思瞥眼看他,“关你屁事。”
“谢家若得统卫军,必定会被皇上所忌惮,所以此次,施主还需假意投向太子才好。”
相比于修麟炀,夏振商,统卫军被太子捏在手里,皇上才不会那般顾忌。
他连她此次下山该去找谁都帮她想好了。
阿思看着慧明冷笑,“我忽然替世人庆幸,幸好你只是个和尚。”
和尚,是为世人谋略。
可若是个红尘俗人,怕免不得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奸臣。
慧明权当阿思是在夸他,‘阿弥陀佛’了一声,这才轻笑道,“三日后,夏侯爷会途径此处。”
“来这儿做什么?”
“寻贫僧入宫,替皇上解惑。”
阿思点头,“行了,我有数了。”说罢,却是转头看向叶开的屋子,“那他呢?”
她与慧明的谈话,凭叶开的本事,不会没听到。
慧明也回头看向叶开的房间,道了声,“若叶施主相随,会引王爷起疑。”
所以,叶开不能跟着阿思。
这话,是说给阿思听的,自然也是说给叶开听的。
若被修麟炀发觉了破绽,到时候死得,只怕也并非阿思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