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疯子的逻辑,总能打动疯子。
黎染的眼睛,在发光。
他转头看向Money,后者微笑对他点点头:“她说得对。钻石女声是怎么有现在的全民关注度的?打架斗殴、心机绿茶、选票舞弊、离奇退赛、选手不和……真的,就差死个人了。”
陆拂晓微笑着问:“所以我们是达成共识了吗?”
谢无缺和黎染同时开了口。
谢无缺沙哑着嗓子说:“你们没有人性吗?”
黎染则看着Money,问:“我们没有法律上的风险吗?”
Money:“要想没有法律上的风险,恐怕还得更没人性一点才行,陆拂晓必须签个东西。”
谢无缺说:“等一下……”
而陆拂晓马上说:“随便,Whatever,不管保证书、生死状、卖身契、遗嘱……全都没问题。”
黎染微笑:“那就好。”
谢无缺大声说:“我说等一下!”
被她的音量震住,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好像刚刚发现她的存在。
谢无缺没去看黎染和Money,对这一对儿狼狈为奸的搭档,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她走到陆拂晓床边,看着陆拂晓,只看着陆拂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就一定要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卖得一根骨头都不剩吗?”
陆拂晓伸出手,握住谢无缺的手,说:“小谢,你出去吧。”
谢无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让我出去吗?我吗?那这个房间里还有正常人吗?”
陆拂晓松开手,平静地说:“这个房间里,现在不需要正常人。”
“所以小谢,在外面待会儿吧。”
“求你了。”
曾几何时,为了不让宁友友听见贺光的轻薄言语,井芸用自己的轻轻蒙住了宁友友的耳朵,就像现在,陆拂晓轻轻放开谢无缺的手。
这两个举动,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同,但本质上是完全相同的。
无论轻拥或是放手,都是一种保护——保护你,不被别人吓到,或者,不被我吓到。
谢无缺站在病房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病房外待了多久。
她看见费安东走过来,经过她,又折回来疑惑地看着她。
他问:“谢无缺?你为什么在哭?”
谢无缺怔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摸到满脸的泪,她居然才发现自己哭了。
费安东蹲下来,认真地说:“我带陆拂晓走,是为了她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拂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谢无缺看着面前这个天真的绅士,他居然在跟她解释,他居然在宽慰她。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先发制人,胜券在握。
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已经被所有人集体抛弃,被他那可笑的利益同盟,被他那酷毙了的女朋友。
她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你永远也赢不了陆拂晓的原因。”
费安东愣了一下,他没听懂,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病房的门开了,费安东站了起来,他看见陆拂晓走了出来,身上披着黎染的黑色西装,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之外,看起来毫无问题,她甚至有一种刺眼的艳丽,简直可以直接上台唱摇滚。
他注意到一个令他不快的细节,黎染的手正搭在陆拂晓的肩上——一个庇护的姿态。
还没等他对此发表不满,他看到陆拂晓转过头,笑着看他一眼,伸出手。
他也笑了,下意识地就要迎上去。
这时,谢无缺做了她这辈子最善良的事。
她轻轻拽了一下费安东,轻轻地说:“不是你。”
然后她站起来,走向陆拂晓,握住她伸出的手,两个女孩牵着手在前面走,黎染和Money在后面走,把费安东隔开。
这和刚才电话里的约定完全不同,费安东扬声叫道:“黎染!”
黎染回过头,目光懵懂无辜,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向他:“对了,差点忘了。”
黎染伸出手,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把车钥匙,陆拂晓之前从他身上摸走的那把。
黎染轻快地说:“车停在印象空间大剧院那边,那么显眼的车,一眼就能看到。”
费安东没去看钥匙,他盯着黎染:“无论陆拂晓承诺给你什么,我都加一倍。”
黎染笑了:“条件很诱人,但你恐怕做不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陆拂晓。”
那一瞬间,费安东明白了谢无缺刚才说的话。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你永远赢不了陆拂晓的原因。”
因为他在乎她,他狠不过她。
因为对陆拂晓,没人能狠过她自己。
他想守护她,而她只想逃开,去追逐她的梦想。
他想让她好好活着,而她为了反抗他,连她死后产生的效益都提前预支了。
他当然,只能一败涂地。
在哭出来之前,费安东捏紧拳头,朝黎染的脸揍过去,黎染硬挨了这一拳,在费安东想要追过去的时候,死死地抱住了他,两个男人打成一团。
走在前面的人都听到了动静,Money和谢无缺同时回头去看。
只有陆拂晓没有。
她听见身后打斗的动静越来越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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