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吵醒他,轻轻一拉之下居然没能抱出小胡斐。
只好再加大力气牵扯,或是力气用得大了些,平四被惊醒了,眼睛一睁开,看见阎基的鬼脸就在自己面前,还在抱自己怀中的孩子。
平四大惊失色,一边紧紧抱住孩子,不让这恶人得逞,一边曲着腿,用脚蹬地,拼命向后挪去,喊道:“阎大夫,这是胡大爷的骨血,万不可伤害这孩子!”
徐阳气极反笑,伸手一个板栗便敲在平四脑壳上:“你个笨平四,我若是要伤害这孩子,当时在客栈何必放你逃走……”
平四也是极为聪慧之人,方才不过是梦中初醒,有些睡蒙头了,现在想想也是,若不是阎基放自己逃出,怕是胡大爷的孩子已然遭了大恶人的毒手,自己若不是相信阎基,也不会大半夜逃来这破庙。
摸摸头上,好疼,生生被这该死的阎大夫敲出个小包,不过此时心情放松,他倒也并不生气,反是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我……小人是猪油蒙了心,阎大夫莫怪,只是你刚刚为何又要抢孩子?”
徐阳叹了口气,想来是往日这阎基实在不是个东西,平四即使到了此时,还是有些信不过自己。
“你个笨平四,没听见孩子哭了吗?想来是饿急了。”随手便从平四手上接过了孩子。
平四此时才发现孩子在哭,一时手足无措。
他毕竟也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恰逢巨变,一时勇气冲顶才抱着孩子逃亡,实在没考虑太多,这荒郊野外的,自己又从哪里找些东西给孩子吃?
却只见阎大夫变戏法般地从随身小药箱内取出一碗米汤,放在供桌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汤匙哺喂。
原本饥渴至极的小婴儿,闻到了香甜的米汤味道,小嘴立刻凑上去吮吸,竟不再哭闹了。
平四也是大喜,他一生贫苦,从未有什么开心事,今日看到恩公的遗子能逃脱大难,让他从未有过般欢喜满足,心中暗暗默念诸天神佛大名,谢谢他们保佑胡公子从此脱离苦海,一生平安喜乐。
喝了小半碗米汤,小胡斐就已吃饱了,婴儿贪睡,吃饱喝足便昏昏睡去。
平四和徐阳同时放下心来,徐阳佯装把米汤放进药箱之中,实则偷偷收入了随身空间,小孩子容易饱也容易饿,怕他待会儿醒来又会哭闹,剩下的小半碗米汤可是用来救急的。
忙完了,徐阳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才发现自己也已经累瘫了,毕竟这个阎基的身体,和自己后世里宅男的身体相比,也强不了多少,加上本身也受了点伤,又在大风雪的夜里跑了起码十几里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难得了。
一旦坐下,浑身上下的酸痛便如同打开了阀门一般同时袭来,浑身难过得要死。
徐阳一惊,摸了下额头,微微有些烫手,莫不是感冒了吧?
这个年代,可没有青霉素、白加黑之类的,感冒搞不好也是要死人的。
好在自己的这次感冒估计是受冷了的缘故,倒不见得会危及生命。
但是问题是,这个感冒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想来此时田归农等人,应该发现自己已不在住处,开始四处搜捕自己了吧?
万幸这场大雪,虽然引得自己得病,起码也阻挡了些搜捕,这种天气,自己的脚印估计没多久就会被风雪重新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