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夜之后,言睿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对羽心更是百般爱护,凡是涉及羽心的事,事无巨细,他必定亲力亲为。白日里,一个轻歌曼舞,一个吹笛和乐;夜幕中,一个玄翼翩翩,一个银羽飞飞。仿若神仙眷侣,亦是人间佳话。
人们都说,郑王在王妃面前从来都不像一个王爷,他只是尽全力的做好郑王妃的夫君。放眼整个永兴城,郑王宠妻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言睿带给她满满的幸福感,让羽心觉得这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她却在不自不觉中,越来越在意言睿的一举一动。
一日,羽心在整理言睿的一些旧物时,发现了一条绣着凤尾花的丝帕,上面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羽心不禁心里一沉,突然让她意识到,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言睿的过去。她从未曾向言睿问起过他的旧情旧事。
而每当羽心提起那个话题,就被言睿有意无意地回避了。既然言睿不想说,她也不想逼问,但这在羽心的心里最终埋下了一根刺,时不时的令她隐隐作痛。
余谦有一日来到了王府,远远地瞧见了羽心,盯着她看了许久。羽心走了过去和他打招呼,脸上挂着复杂的笑容。余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悦,他皱着眉头说:“王妃,您又瘦了。”
羽心立刻回屋拿起铜镜照了照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瘦了,原本吹弹可破的苹果肌也变得像脱了水的果干一样。尽管言睿每日派人给她送来的补品不断,可却全然没有吸收一般。等她失落地走出来,却意外地发现余谦竟还呆在院中。“余谦,你来找郑王吗?他今日不在,去了营地,今晚不会回了。你不用等了早些回去吧。”
可余谦却小声地说:“王妃,您有什么需要我余谦做的,但可吩咐。只要你开心…就好。”
羽心很干脆地说:“那就陪我出去散散心。”
马车在城西青石板的街道上缓缓行进,余谦坐在羽心的对面,却不敢直视她,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羽心一直在纠结,自己要不要问他关于言睿的过往,却也难以启齿。很快他们被不远处的鞭炮声,打破了彼此的纠结与尴尬。
羽心撩开帘子,看到了一家叫做“凤华楼”门前很是热闹。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丝竹之声,水平并不亚于兴雅学院。羽心被乐声牵引着,踏入了这家凤华楼,余谦也跟着进去了。
这家酒楼雕梁画栋,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很多人看完热闹便散去了,真正迈入大堂,又坐下来点酒菜的客人,是极少的,身份地位都是不可小觑。眼看已是中午,羽心和余谦在这坐了下来。不只是这家酒楼做的菜味道太差,还是自己没有胃口,没吃几口,羽心便感觉作呕。她急忙走出大堂,来到了后花院,呼吸了几口花园中的清新空气,终于缓过神来。
不远处有个蹉跎地老妈子正在打扫,羽心看了一眼,觉得身影非常的熟悉。她走到了那个妇人身边,妇人缓缓抬起头,撩开了杂乱的白发,露出了满是伤痕与皱褶的脸。
“婶娘!您怎么在这!?”羽心惊讶地问。
“王妃,您还是不要多问了。”婶娘带着莫大的无奈冷冷地说。
羽心看到了婶娘脚上的铁链,已将她的脚磨得出了血。“婶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您和语珠不是回娘家祭祖去了吗?”
婶娘摸了摸眼角溢出的泪,叹了口气说:“是郑王这么跟你说的吗?”
羽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她想扶婶娘坐下,婶娘却推囊着说:“你还是快点走吧!走吧!离开这儿!不要再问了!”眼睛还时不时的向院中的水中阁瞟着,异常紧张地样子。
羽心不顾婶娘的阻止,走向了那水中阁。
羽心悄悄推开了水中阁的后面,里面正在上演一出笙歌艳舞。而那个在中央穿着暴露衣衫正在跳舞的女子,竟然是霍语珠。羽心上前一把抓住了语珠满是伤痕的手,却又看到了一幕令她永世难忘的画面。
言睿正赤身裸露地躺在榻上,他怀中还搂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而这位女子她也认识,她便是陆华浓。
羽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她的心就像瞬间被撕裂了一样,脑袋嗡嗡作响,他们在说话,可她却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不知道为何从这到门口的路,变得那么那么的长,尽管她的身子撞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桌角,也不觉得疼。
快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门槛给拦倒了,羽心的泪水在那一刻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眼看羽心就要倒了下去,却被赶来的余谦给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