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心轻轻打开帘帐,却惊醒了坐在旁边的郑王。“羽心,喝点水吧,饿不饿,要不要弄点吃的来?你喜欢吃什么?”郑王赶紧拿起茶杯,扶着羽心,给她喂水。
可羽心却撇过头去,不愿喝。她急切地问:“郑王,这是哪里?宣玉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这里是我的寝殿。郎中已经诊断过,你已怀了我们的孩子。宣玉早就已经走了。你先喝点水吧。”郑王不急不躁地说。
羽心颤抖着摸了摸肚子,眼中一瞬间沁满了泪水。她心想,为什么?怎么可能,不是郑王,是宣玉,应该是宣玉啊。羽心急忙起身,打翻了茶杯,冲了出去,她要去找宣玉问个明白。
可刚出寝殿,便遇到了已自己揭下红盖头的语珠。语珠用力抓住了羽心问:“你为何在王爷的寝殿!今晚可是我的新婚之夜!郑王久久不来,原来是因为你!?你还真是我的好姐妹!”
羽心眼含泪水,委屈地说:“珠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我要去找宣玉了!”
郑王并没有强行拦住羽心,而是让余谦跟着羽心保护她的安全。他又对满心愤怒地语珠说:“语珠,你不要怪你姐姐,都是本王的错。”随后,郑王便对语珠母女坦白了实情。原本语珠要以死相逼拒绝和离,郑王被激怒欲直接休妻。可汪氏拦下了语珠,回头对郑王说:“郑王,事发突然,请容我们再思量一下,尽管我们愿意成全郑王,可刚成婚就和离恐怕不妥。何况您与珠儿和离以归羽心正位,这事,羽心若是知晓,也必不会答应您。您说是吗?”
言睿觉得汪氏所言有几分道理,便暂时留下了他们母女,不将此事公之于众。
言睿又从箱子里翻出了,当年霍羽心所写下的许愿天灯,上面的文字除了当日被雨滴弄花的名字,其余依旧清晰可辨。若那年花朝节没有错将霍语珠,认成放灯的霍羽心,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般错误?可能对有些人来说,这么大的错误,只能将错就错了。可对于郑言睿来说,即使是个天大的错误,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它更正过来。他之所以没有强留羽心,不是因为他放弃了羽心,而是因为他坚信,羽心最终一定会回来,因为他已看穿了宣玉,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是从宣玉迈出王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今生已成不了羽心的良人。
羽心回到了兴雅学院,径直冲到了畅音阁。晨光熹微,宣玉正在阁中抚琴,看起来并没有一丝异样,这让羽心有些诧异。直到羽心走近宣玉,宣玉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羽心直接拉起宣玉的手,皱着眉头问:“昨晚你为何离开?”
宣玉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看羽心,而是转过身去看着远方的燕儿。
羽心突然抱住了宣玉,脸贴在了宣玉身后,带着哭腔问:“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让我去做那郑王妃?”
宣玉拉开了羽心的手,终于转过身来。只见他血气上涌直至双颊,原本如月色一般的目光,瞬间泛起了阵阵波涛。他用双手抓住了羽心的两臂,激动地说:“心儿,你还不明白吗?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那日在丰乐楼和你在一起过了整整一宵的,并不是我,而是郑王!”还没等羽心说话,宣玉又说:“那日茶中确有迷药,昏迷后,我被关在了丰乐楼的一间屋子里,整整一夜!待我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晚了,已经晚了……我原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因为我真的爱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只是我千想万想也没料到会是郑王,而且你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心儿,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是郑王,而我什么都不是……”
宣玉的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他放开手又背了过去,看着枝头的燕儿,念着一句:“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分飞。”
羽心在一旁全身愈来愈冷,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到了青石板上。
失魂落魄的羽心,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都灵山。在飞鹤楼前碰到了白贞贞,白贞贞看到羽心关心地问:“羽心,你这是咋了?宣玉是不是欺负你啦?”
羽心眼含泪水说:“白老师,我没事,我很好!能不要再提那个名字吗?”
白贞贞闭上了嘴,大概也知道实情不妙,她将羽心扶上了楼。便独自去找宣玉了。可任凭白贞贞如何努力,却也无法让宣玉释怀,也改变不了宣玉和羽心分手的决定。
羽心回到房间,呆呆地坐了一下午。夜幕降临,晚风从未掩的窗口吹了近来,床头的羽毛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羽心突然想打开床前的小箱子,从里面拿起了那个记录父母消息的小本子,最后的线索指向的正是王府。以前因为王府戒备森严,调查被迫中止了。羽心猛地关上箱子,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取下了床头的风铃,便离开了都灵山。
在下山的途中,遇到了似乎早已等候在此的洛星程。洛星程烹煮了一壶青茶,缓缓地将茶汤注入杯中,“羽心,坐下来喝一杯再走,放心我可没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