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也没个伙计来支应着?”
他说话的腔调有点怪,像是山东话和京话糅杂在一起。
佟奉全并没起身,只语气有些冷淡问道:
“这位爷,您是有东西要出,还是打算买点小玩意儿。”
听到这话,那人顿时一皱眉,“嘿,我说,你是掌柜吗,怎么没点眼力劲儿,俺瞧着像要卖东西的主吗?”
佟奉全面无表情说道:
“噢,那您随便瞧,瞧好了东西,再来商量价钱吧。”
“我说掌柜的,这来了客人,也不知道上杯茶。”
佟奉全迟疑了片刻,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说道:
“刘祥,把我新买的茶叶拿出来。”
刘祥沏好了茶盛上。
“呸!”那人接过满饮一口,却忽然将茶水尽数喷了出来,“什么味儿啊这是,掌柜的,这茶叶是哪一年煎的,都馊了。”
“噢,是吗?”佟奉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说道。
那人有些生气了,“嘿,我说掌柜的,有你这么招待主顾的吗?”
佟奉全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淡淡说道:
“这位爷,招待不周,多担待。”
那人眉毛猛一皱,似乎想口吐芬芳,却又忽然暗自一笑,哼声道:
“掌柜的,你这是打针鼻眼里朝外望,小瞧死人了啊。怎么着,你是不是看俺不像买东西的主。”
佟奉全只简短回答了两个字:“不敢。”
那人猛地一拍柜台,高声喝到:
“掌柜的,把你们店最贵的东西都拿出来!”
佟奉全瞥了那人一眼,随口说道:
“刘祥,把那块常阳太尊小石像拿出来。”
等那人接过石像后,前后左右来回看着,然后问道:
“这石头多少钱?”
佟奉全比出了一个指头,气定神闲说道:“十块大洋。”
“什么,十块大洋?”那人顿时眼珠瞪的溜圆。
“怎么着,就这您还嫌贵?”
那人气得胡子直抖,“掌柜的,您可真是把人瞧扁了,我说让您拿店里最贵的宝贝,您没听懂?”
“最贵的?”佟奉全满脸怀疑之色问道,“这位爷,您不是在拿我逗闷子吧?”
“逗闷子?你……”那人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忽地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倨傲说道:
“掌柜的,瞧好了,这可是一万块!”
佟奉全瞟了瞟那张银票,脸上并无分毫激动神情,只淡然说道:
“刘祥,把铺子门关了,再去里屋把那锁着的柜子打开,里面有个金丝楠木匣子,装的是北宋巨然和尚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