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前些日子在灞河英雄救美的那个男子吗?沈恕用收拢的折扇戳了戳脑袋,凤眸里有一丝丝好奇的意味。
“大郎!要不我们坐旁边那一桌吧?”平安见沈恕深邃的目光已经锁定那借酒浇愁的青衣布衫男子,好害怕他又惹事啊,万一又被揍怎么办?现在眼角还有隐隐约约的淤青呢!可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啊!
沈恕用折扇挡着他的嘴巴,示意他闭嘴,然后径直朝孟白大步流星走过去。
完了完了,是不是他家大郎天生欠揍啊?平安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孟白眼角瞟到一抹靛蓝色衣角由远及近。
“在下是鹊桥轩冰人馆的老板沈恕!不知阁下是否介意与在下同桌?”沈恕清脆磊落的声音让孟白心中一颤,眉心突突地跳。
“嗯!”他抬头仰视沈恕,眼睛浮肿,声线中透着一丝沙哑。
光听声音都让沈恕感到如同喝了一杯苦茶般。
“在下与阁下曾在灞河有过一面之缘,冒昧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沈恕拱手相问,嘴角扬起恭敬的笑容。
一面之缘?孟白本就肿胀小了一圈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看不见的缝,认真凝视着面前这风流倜傥的俏郎君。
沈恕不习惯被男人这样注视,甚至有点厌恶,但他忍了。
孟白好不容易看到他眼角残留的淤青才蓦然记起,面容豁然开朗,语音依旧沧桑:“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日被扒了衣物护着高娘子的那位郎君吧?”
真是丢人现眼啊!沈恕面露羞愧之色,讪讪地点头回应。
“在下孟白,穷书生一名!”孟白自嘲地闷下一本烈酒。
“孟兄看着心情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如不介意可以告知在下,说不定在下可以帮忙一二!”沈恕热心询问,一双凤眸流露出真心实意的关切。
孟白一手撑着额头,颓然地将酒杯往口中送,轻晃着脑袋表示无能为力。
他越是这样欲语还休,沈恕越是按捺不住那颗急躁的心,干脆将手掌覆在酒杯上,迫不及待地追问:“孟兄但说无妨,说完之后,如果我帮不上忙,你再喝酒解愁也不迟啊!”
孟白心中有所触动,一双绝望的眼睛对上沈恕诚挚的眼眸,唉声叹了一口气后,开始将他与珍艺阁掌柜梁盛的女儿梁双碟相恋相知的故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原来,孟白与梁双碟同是临潼县人士,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于微时、彼时豆蔻,情愫暗生。然而,梁盛做生意发了一笔横财之后就带着全家老小来长安定居,转行做珠宝生意,开了那家珍艺阁。梁双碟来长安与孟白分离之时才十五岁。
孟白将心中所属和颜如玉乱配鸳鸯一事向沈恕和盘托出,希望沈恕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沈恕越听越义愤填膺,再加上是颜如玉给高嫣儿做媒,更是新恨添旧仇,气得牙痒痒。
“孟兄,你放心!只要你与梁娘子真心相爱,我沈恕一定帮你把她娶进孟家!”沈恕眼神坚定,拍着胸脯铿锵有力地保证道。
孟白立即感动得涕泗横流,就差没有当场跪下五体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