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掀开车帘,主动出声:“曜三公子,借一步说话。”
楚曜没动:“你现在是皇上指定的六皇子妃,我不觉得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东方云容垂眸:“殿选前一天,我之所以去御花园,是因为收到了荣王府的传信,说你在御花园等我。”
说着,抬头看向楚曜。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去,去的反而是六皇子?”
楚曜突然勾起了嘴角,露出嗤笑:“东方姑娘想告诉我什么?你中计了?”
“我和王府的关系,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如此拙劣的计谋你居然没看出来,外界对你的传闻真的是太过夸大其实了。”
东方云容没想到楚曜是这个反应,忍着屈辱感道:“我从未想过嫁给皇子。”
楚曜无情指出:“可你现在已经被皇上指给六皇子了。”
东方云容看向楚曜,眼中带着期望:“当初你到明国公府说非我不娶的话还作数吗?”
闻言,楚曜笑了:“东方云容,你被指给了六皇子,居然跑来问我求娶你的话作不作数,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东方云容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楚曜,我愿意为了你违抗圣旨。”
楚曜脸上的笑容消失:“可我不喜欢蠢货。”
传言误人!
什么才高八斗,什么端庄贤惠,简直是胡说八道,就这应对危机的能力,哪里是能和他并肩作战的枕边人!
“驾~”
楚曜直接打马走人了。
看着楚曜越来越远的背影,东方云容气得将手中的锦帕揉成了一团。
蠢货......
楚曜居然说她是蠢货!
东方云容愤恨的一掌拍打在车壁上,若不是觉得没人敢陷害明国公府,那晚她就不会在看到六皇子后没有立即离开,就不会被人撞见和六皇子拉扯在一起,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指婚。
想到当初楚曜登明国公府求娶自己时,说得那般言真意切,可现在居然这般翻脸不认人,东方云容心里就恼恨得很。
......
到了特监司,孟墨翎见楚曜的脸色好了一些,笑着道:“曜哥,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楚曜淡淡的哼了声,东方云容不像传言那般精明厉害,这让他心中的郁气缓解了几分。
当初他之所以看上东方云容,一是冲着明国公府,二来嘛,也是真的想找个手腕了得的妻子。
毕竟荣王府的情况太过复杂,他的妻子必须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才不至于被王府里那群魑魅魍魉给吞没。
如今知道东方云容只是虚有其表,即便被六皇子横插一杠子,他也不觉得可惜了。
不过,对于东方云容说的,是荣王府的下人给她传信一事,楚曜还是很重视的,立马派人去核实了。
当天下午,楚曜就拿到了确切的消息。
皇宫里的太监宫女不下数千,这么多人中,除去一部分身家清白的,其他人几乎都和宫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皇亲国戚、文武官员、勋贵,几乎都在宫里安插了人手。
东方云容殿选前去御花园,确实是因为收到了荣王府的消息。
荣王府在宫里有人手,一部分是在祖父祖母手中,一部分是在父王手中,而他们又将这些人手传给了他的好大哥、好二哥。
明国公府家世显赫,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的好大哥、好二哥会不乐意看见他得到这门亲事。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他们打压自己的心,居然动用了宫里的暗桩。
他们也不想想,皇上有多痛恨外人在宫里安插人手,一旦事发,会面临皇上怎样的暴怒。
想到冬猎时,他打了六皇子的伴读,父王那怒骂自己的模样,楚曜眼中就不由冒出了凶光:“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痛,也得让他们痛痛了。”
说着,就叫人上了笔墨纸砚,开始埋头写折子。
折子写好后,派人直接送去了宫里。
“曜哥,你要去哪?”
“回王府。”
......
荣王府。
楚曜回来的时候,荣郡王等人都聚集在老王爷、老王妃院子里用膳。
“你还知道回来?”
一看到楚曜,荣郡王就忍不住生气。
众人见了,只有郡王妃面露欣喜,吩咐下人添碗筷,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老王妃制止了一句:“好了,曜儿难得回来,快坐下一快用膳吧。”
楚曜没有上桌,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懒洋洋的看着面前这群所谓的家人:
“选秀期间,有人在宫里搞小动作,皇上知道后,很是生气,已经下令彻查了,咱们府没有往宫里安插人手吧?”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看向楚曜。
老王爷率先开口:“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楚曜嗤笑:“我又不像大哥、二哥,继承了府里的人脉,打听消息只能通过一些狐朋狗友。”
王府世子楚暄开口了:“三弟,你说话怎么还是这般的阴阳怪气?你就不能好好的和祖父祖母,还有父王说话了?”
楚曜笑看着楚暄:“大哥,希望你能一直有时间来挑剔弟弟我的毛病。”
看着楚曜的笑容,楚暄皱了皱眉头,刚准备吩咐手下去打探消息,王府管事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王爷,皇上派人宣旨来了。”
闻言,王府众人都惊了一跳。
老王爷看着面上还带着笑、一副看王府笑话的楚曜,和老王妃对视了一眼,眉头都有些紧蹙。
随即,王府众人快步来到了正院,接了旨。
圣旨上没有说什么,只是撸了楚暄和楚昭荫佑的职位,并让两人好好在王府闭门自省。
宣旨太监离开后,楚曜第一个站起来,叹气道:“本来吧,我将东方家的姑娘娶回来,府里是可以办喜事的,可现在好了,我不能娶妻了,大哥、二哥也没了官职,咱们三兄弟呀,还真是有难同当呢。”
老王爷沉着脸站起来:“曜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楚曜笑了,笑得很夸张,前俯后仰的,好一会儿才停下:“祖父,府里给我了什么?过街老鼠一般的臭名声!”
“一无是处的我,人人避之不及的我,何德何能,能做些什么呢?”
老王爷被问得眼神躲闪,不敢正视楚曜。
楚曜淡淡一笑,看向楚暄和楚昭:“先皇在时,吃够了摄政王的苦,对皇室宗亲是能打压就打压,当今皇上也是如此,大哥、二哥靠着王府爵位荫佑得来的官职要一去不复返了了。”
“这样也好,免得我羡慕嫉妒两位哥哥能得府里的荫佑,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啧,真是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