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芙昕双臂抱胸,冷笑着:“二姑姑,你说我身为时家人,该为时家做贡献,可你不也是时家的女儿吗?怎么,你只要求别人付出,而自己却在一旁坐享其成?你还蛮会慷他人之慨的嘛!”
看着被六孙女说得无法哑口无言的女儿,时老夫人是满心的失望,抬起右手朝时玉华挥了挥:“天色不早了,你和姑爷带着孩子们回去吧。”
没要到赤焰貂,时玉华不想走,可见时老夫人和时老太爷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愤愤的站起身。
“父亲、母亲,武安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好面子,赤焰貂能治他的病,他是不会放弃的。”
“咱们主动送过去,他还会念着咱们的好,可若是等他来讨......他怕是会觉得伯府不给他面子。”
“为了伯府,为了大哥,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我过两天再回来。”
时芙昕可不再想被时玉华惦记了,眸光发冷的看着她被魏若汐和陪嫁婆子搀扶出了屋子,快步跟了上去。
“二姑姑!”
时玉华回头看向笑吟吟靠过来的时芙昕:“怎么,你想通了,打算将赤焰貂交给我了?”
时芙昕走到时玉华面前,踮起脚,倾身靠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我告诉你,我就是将赤焰貂放了,你也休想拿我的东西去做人情、讨好处!”
时玉华瞪大了眼睛:“你敢!”
时芙昕脸上的笑越发深了:“我的赤焰貂,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只敢回娘家耍横的窝囊废!”
什么?!!!
时玉华错愕半晌,才反应过来后,然后直接气炸了。
双眼怒瞪、满脸潮红,一副气到了极点的模样。
时玉华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气愤的指着时芙昕,胸口剧烈起伏。
“母亲!”
魏若汐注意到时玉华的不对劲儿,连忙帮着她顺气,然后不满的看着时芙昕:“昕表妹,你跟我母亲说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时芙昕笑着退后了几步:“你可别赖我,都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母亲想用别人的东西索取好处,被人说两句就受不了了,这心理承受能力可太......”
“你劝劝你母亲吧,让她有点自知之明!”
魏若汐难以置信的看着时芙昕,昕表妹脸上的笑容那般明媚灿烂,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还利!
“你太过分了!”
时芙昕笑容越发灿烂,啧啧了两声:“你果然不愧是你母亲生的。”
看到时大老爷等人走了出来,时芙昕不想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顾全大局的话,背负着双手,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懿祥院。
.......
魏家马车里,二姑爷魏宇泽看着妻子气得脸发白,没有安慰,反而哼声抱怨道:“我看你在伯府是越来越不受重视了,连个丫头片子都敢骑到你头上去。”
时玉华紧抿着嘴,没有反驳丈夫。
倒是魏若汐,弱弱的回了一句:“父亲,不关母亲的事,是昕姐儿太牙尖嘴利了。”
魏宇泽再次冷哼,看着时玉华指责道:“你是长辈,昕姐儿是晚辈,你跟一个晚辈啰嗦什么,没得失了身份。”
“还有,既然你知道岳父岳母偏帮正和一家子,那你怎么还让大哥当场发作,你们就不能私底下找正和说吗?”
时玉华忍不住了:“我那不是心里着急吗,你既有更好的想法,之前我让你跟大哥说的时候,你为什么坐着不动?”
魏宇泽冷哼:“你们家的事,我为什么要参合?再来,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呀!”
闻言,时玉华气得呕血,可从成亲开始,她和魏宇泽就是这么相处的,心里气归气,她也拿他没法。
想到时老太爷时老夫人今天对她的态度,时玉华心里更是难过得不行。
是,她是有点私心,可将赤焰貂送给武安侯府,时家也能得到好处呀,父亲、母亲怎么就想不通呢,非要维护昕姐儿那野蛮丫头。
马车摇摇而行,三刻钟后,魏家到了。
时玉华想到时芙昕说的,要撇下她和魏家的话,心里不放心,犹豫了一会儿,招来陪嫁的余妈妈耳语了几句。
随后,余妈妈就去了武安侯府。
......
大楚的年假,是腊月二十七到大年初三这七天。
因为初四就要上差了,初三这一天,时正茂便想好好再和时正和说说送赤焰貂的事,句句不离他在兵部被雪藏的凄惨。
时大夫人也拉着金月娥聊天,话里话外,都在说伯府的艰难和不容易。
时老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叹道:“老大和老大媳妇这次没掉链子,总算是用对方法了。”
赤焰貂是昕姐儿,家里不好强迫她交出来。
那丫头年纪虽小,可主意却比大人的还正,想让她主动交出来,只能先说服次子和金氏,然后再让他们去说服那丫头。
时老太爷:“昕姐儿这丫头.......玉华是私心重了些,可她一个做晚辈的,当众给自家姑姑没脸,确实有些目无尊长了。”
时老夫人默了默:“那丫头性子烈,身上的棱角太多,不过好在听金氏和正和的话,五郎和音姐儿也能制住她,还不算太无法无天。”
时正茂夫妇的劝说工作还在进行中,武安侯府的管家就来了伯府。
“什么?!武安侯府的人直接上门讨要赤焰貂?”
时芙昕难以置信的看着过来告诉他们消息的时定旭。
时定旭皱着肥嘟嘟的小胖脸:“武安侯向来霸道,咱们伯府又没权没势的,他自然不用顾忌什么。”
“要是来的武安侯还好一些,偏偏侯府只派了一个管家来,这就是明晃晃的打咱们伯府的脸呀。”
时芙昕回想到上次在赛华佗居,武安侯命人撞门而入的场景,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我就不信了,我们不给,他武安侯还能打上门来。一个侯爷,他还能在京城为所欲为不成?”
时定旭苦哈哈道:“武安侯是不能对其他人为所欲为,可是他能对咱们家为所欲为,他一句话就能让大伯父没了兵部的差事。”
“咱们家,除了祖父有个伯爵,就大伯府的官职最高了,他要丢了官,日后想重返官场可就难了。等祖父百年之后,咱们家就彻底没了依靠。”
时芙昕瞥了一眼时定旭,这些话不知是七叔还是七婶教这家伙说的?
这是在变相逼她交出赤焰貂呀!
哎,她真的没想到武昌伯府居然没落至此,连别人上门明抢东西都无力反抗,不仅无力反抗,还要主动将赤焰貂交出去。
时芙昕觉得有些糟心,回到时家后,没添多少助力,反而多了一大推掣肘,要不是除夕那天得了两个田庄和六个铺子,她都要后悔回来认亲了。
原以为武安侯上门直接要赤焰貂就已经够离谱了,没曾想,当天下午,庆国公的管家也来了,也是来讨要赤焰貂的。
庆国公府的人更厉害,连个理由都没说,管家倨傲的抬着下巴,只说了一句:听说武昌伯府抓了只赤焰貂,国公爷有用,还请割爱。
.......就完了!
还没完。
大年初四这一天,温国公府的人也来凑热闹了。
温国公府庄家,那可是当今皇上发妻元后的娘家,大皇子的舅家。
时定浩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时芙昕:“温国公府大概率是为了大皇子讨要赤焰貂的。”
便宜徒弟还身中寒毒?
时芙昕有些自责了,她这个师父当得太不尽责了,连徒弟中了寒毒都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怎么也得送他一瓶赤焰貂的血呀!
对于自己人,她还是很大方的。
先是武安侯,后是庆国公府,接着又来了温国公府,对此,时府众人一个个的都木了,就是魏家的时玉华也呆住了。
侯府肯定抢不过国公府,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
......
“姐,我也发现了,楚曜并没有京城人说得那般不堪,他是第一个发现我们有赤焰貂的,可他也仅仅让你给了他一盅血,并没有仗着身份抢夺赤焰貂,不像武安侯、庆国公他们,这些人简直比强盗还强盗。”
“姐,你要把赤焰貂交出去吗?”
时芙昕:“你说呢?”
时定浩挠了挠后脑勺:“我不知道。”接着,瞪大了眼睛,看着时芙昕将蔡总督给他们的玉佩拿了出来。
“温国公府送,还不如我自己给徒弟送去!九郎,去,提上赤焰貂,我们进皇城逛逛。”
她这个师父当的呀......人家都是徒弟给师父送礼,到了她这里,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