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触摸,还可以感觉到上面极其细致而繁复的花纹。
休息的时候,老人又开始和我们说关于他们土地上发生的事,原来这里以前是个富裕的村落,因为偏居在塞内加尔的最西端,多少年以来,它一直能躲避整个非洲大陆上的战争与侵袭。
坦根老人没完没了地闲扯着,仿佛今天这里的市场和平时一样,蔬菜、瓜果、鲜花、肉类这些都即将在店铺里被叫卖。
过了段时间,坦根老人见我们都开始闭目养神,就没说话了。
自己轻轻地叫上了族人,走了出去。
卡卡精力旺盛,见他们都走了出去,就跟在后面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我担心卡卡年纪小,不懂事,语言又不通。
怕会和他们发生冲突,毕竟人家是去墓地,就把卡卡叫住,说跟他一起走。
……
这个墓地没有榕树或者古松的荫庇,墓上也没有迎春枝蔓,连荆棘野草都没有一根。
只有被刻上名字的几根铁柱矗立在沙地上,直指天宇。
没有特殊的装饰物,还是让我感觉到了这里的森严肃穆。
“天父,您无所不知,甚至在我们还没要求之前,您就应允了我们的愿望。我的朋友们,你们的灵魂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愿我们同心协力,帮助世界上一些不幸的角落。我的主,蒙您的恩典,请记得在非洲这个角落的我们,希望您所有的子女都能安全度过黑暗。”
坦根和他的族人们不断地低声念着这段祷告文,没有如铅液般沉重的哀乐,空气中依然充溢着悲壮和肃穆。这时候,我突然发现瑞亚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她的手上捏着一朵纸制的小白花,慢慢地走了过去……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它是一根能思维的苇草。我知道,这是法国著名的数学家布莱士·帕斯卡(Blaise·pascal)的一个比喻。
小瑞亚跪在沙地上,把自己折的白色纸花插在了墓前,然后慢慢地退了回来对我说:“你们地球人肯定也有灵魂,只要是生命都一定会有的……”
“是吗?”我对瑞亚说,“我不知道,不过到是希望能那样。我们中国人相信人死后,会转世投胎,重新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生活。”
“很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瑞亚眨了眨眼睛,我看见她的瞳又变成了紫色,“不过我们那里的说法更有趣一些,想知道尼洱星上是怎么解释生命的死亡的吗?”
“不就是没有生命迹象嘛,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我挑战似地反问。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应该听说过超弦理论吧,地球上是叫这个名字。”
“没错,是有这个理论……怎么了?……这个难道也和死亡有关系?”
“对,关系大着呢。你们地球的超弦理论认为宇宙有二十六维,我们星球上的科学家,不断地根据这个理论修正,简化到了十一维。”
“貌似听起来很厉害,但是这跟死亡我没看出有什么太大关系。”
“听我说完嘛!”
“好的。”
瑞亚装成一副大人的模样说道:“……我们星球上认为十一维空间中的四维,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长、宽和高,再加上时间维度。另外的七维被卷曲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它们都是更复杂的空间维度,你们地球的数学语言可以用来描述。这些维度只有在极高的能量状态下才能打开,而且可能不稳定。”
“所以?”我稍微有点点好奇,就问瑞亚。
“你猜这个可以打开其他维度的能量是什么?”
“灵魂?难道就是所谓的灵魂?”我试探着说,“这就是和死亡的关系吗?”
“没错,就是灵魂,”瑞亚说,“只有死后的灵魂所创造出的能量状态,才能到达更高维度的空间。”
我惊讶地问道:“难道,我们现在所能拥有的各种能量,都不能到达那个空间?”
“不可以,就算碰巧打开了,也会马上坍塌成我们现在所感受到的世界。”
我听完瑞亚深入浅出地解释后,心头有种茫茫然的感觉,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立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究竟自己的未来要的是什么,还是一个不知。
“我想生命也许是永恒的吧……可能死亡只是生命过程中的一站,之后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而已,你说呢,瑞亚。”
“或许真是你说的那样。”瑞亚朝我笑了笑。
坦根老人他们结束了祷告,老人向瑞亚走了过来,向她表示谢谢。qb5。,说一个外国人能够做到这样是非常罕见的,对他们的族群而言,这样才算是友谊。
沙坡上的沙石,这时簌簌地沿着墓地后陡峭的坡面缓慢的滚落,石落声中,墓地本身却显得寂静,那朵插在沙地的白纸花,似乎是在微笑,似乎是在对这片沙地中的亡者窃窃私语。
我低头伸手触摸自己的皮肤,感觉到的还是生命肌体的温暖与弹力,还有血脉的跳动,我知道自己还是生活在这个三个空间维和一个时间维的古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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