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器官被恐惧支配着,温时屿盯着他,汗流满面,呼吸声随着心跳越发急促。
男人感受到他的惧怕,握着刀柄的手缓缓向下,抵在他的腹部:“你们温家的孩子,可真是硬气啊,嗯?”
“噗”地一道声响,伴着温时屿突然的闷哼声,刀子生生地扎进了他的腹部。
一瞬间,温时屿没了气力,脚下一软,跪了下来。
温念看着那鲜红的血液开始从腹部流出,惊呼一声:“哥——”
男人随着他倒下的身躯慢慢蹲下,伸手猛地将腹部的刀子一把抽出。
血液飞溅,鲜红的斑点瞬间沾到了男人的T恤上,不过很快,便被衣上的藏蓝色给吞噬,看不清痕迹。
温念开始尖声乱叫起来,她希望有人听到,听到她的哭喊,听到她的呼救。
“哥!哥——救命!救命啊——你个疯子,疯子!”
男人却置之不理,好似越发兴奋,半蹲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时屿,阴恻恻地说了句:“这么想死,就成全你,然后把你妹妹也一块儿送去……省得你们在他面前碍眼。”
男人扬手再次朝腹部捅了下去。
温念:“不要——”
另一个匪徒这时慌慌张张赶了过来,见温时屿倒在血泊里,大惊失色地站在那男人身后,骂道:“你疯了?不是说好拿了钱就放人!钱就快拿到了!你在干什么!”
男人置若罔闻,面不改色地抽刀,迅速又捅进去。
血花溅了一脸。
另一个匪徒赶忙上前一把推开他,怒吼:“你要杀了他吗!”
温念立马爬了过去,满脸泪痕的趴在温时屿身前,抽泣着,颤抖着:“哥……哥……你别睡,你别睡……”
男人抬头,看着站在那怒气冲冲的同伙,极为平静:“我和温家有仇。”
匪徒一怔,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利用了,恼羞成怒地揪住他,不由分说地拖了出去。
温时屿倒在地上,鲜血在他纯白的上衣上逐渐蔓延,沾染了一片猩红,疼痛抽光了他的精力,他张着嘴,牙关在打颤,一张脸早已惨白如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念念……不怕……哥在,哥会……保,保护你……”
双手被捆着,温念只得弯下身子,用脑袋捂着他正在渗血的伤口,哭着哀求:“哥,你别说话了……别说了,求你了求你了……”
浓重的血腥味儿充斥着鼻腔,他的血沾满了她左半边脸,连带着浸湿了她的发梢。
温时屿躺在那,只感觉眼皮愈发的沉重,他抿了下发干的唇,吃力地道了句:“念念……别哭……我不疼……疼……”
“哥,我错了……我错了,温念知错了,你不要睡,不要睡好不好,你才刚刚过了高考,你还要上医科大,你还要当医生,你不可以死啊哥……”
嗓音已经哭到发哑,温念尝试着不停在他耳边说话,希望可以吵着他,烦着他,让他保持着清醒。
双手的束缚被她挣脱,腕上那道红痕极为醒目。
她伸手晃他,哭喊着:“哥……我后悔了,我以后再也不等了,我都听你的,都听你!只要你别睡,我都听你的……哥,哥……”
最后一点的力气也被耗尽,温时屿微一抬唇,最终沉沉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温念抬眸见他失了意识,两手越发狠劲儿的晃着他的身子:“不要啊哥……不要啊……”
“啊——”
嘶哑的尾音回荡在这工厂的四周,绝望的呼喊令女孩精疲力竭,她抱着哥哥的身躯,在血泊中昏了过去。
……
……
又一阵风刮来,吹散了温念别在耳后的发,粘在满面泪痕的脸上,掩住了视线。
程澜收好杂物,再看一眼墓碑,拍拍温念,道一声:“走了念念。”
温念愣在原处,抬手勾了头发,抹去眼泪,冲着温时屿的墓碑,比道——
[哥,我和江老师在一起了。]
[他没有弃我。]
[我会好好活下去,好好地做自己。]
[绝不会辜负这条,你拼死保来的命。]
[哥,我先走了,生日快乐,下次我会带江老师一起来见你。]
[你一定也会为我高兴。]
……
因为江老师,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
下山后,冯诚便一路载着她们去了温老爷子的住处。
还是几年前的住宅,只是住的人,都渐渐离去。如今,只剩温老爷子和一位照顾他生活起居的谭阿姨。
年关将至,程澜她们仨打算在温宅住一宿,等到第二日,再回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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