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以我们的条件都没办法处理好病人,其他医院更不可能完成好,你们要相信自己。”许柏辰很难得的鼓励着大家。
可是依旧没有人愿意随他一起手术。
英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的,许柏辰也没有任何权利要求别人去做英雄。
所以这事,有点僵。
“我来吧。”
人群中传来清朗的声音,大家都随着声音看过去,是院长的女儿梁锦怡。
“我有给乙肝病毒携带者做过手术,我有经验。”梁锦怡自信地说着。
大家都窃窃私语,虽然连院长的女儿都上了,但他们依旧没有勇气站出来。
“我也来。”方霖颤巍巍地举起自己的手,“虽然我经验不足,但我会小心的。”
有两个人愿意了,但这还没达到手术人员的需求。
“希波克拉底的誓言:将病人的利益置于我专业实践中心,并在情况需要时,置于我自己的自我利益之上,这些你们宣过的誓言,难道都忘记了吗?”梁锦怡严厉地看着大家,“现在就只是差一个器械护士和麻醉师。”
“我来麻醉吧。”院里经验丰富的麻醉师主动站出来,“我刚才从另外一台手术下来,所以情况太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已经听你们说伤者是HIV携带了者。”
“那……刘静,你来做助理护士。”大家都畏畏缩缩的,许柏辰直接点名。
刘静面瘫的两腿发软,如同被死神点名一般的恐惧。
“那就这样吧。”好不容易,一台手术的人员凑齐了,许柏辰将伤者的CT检查以及其他检查结果和几位医生详细商量着。
有其他时间上没办法参加手术的医生为他们准备了防护服,虽然整个过程都主要是怕割到手而被感染,但穿上防护服,心里或多或少给点安稳。
但是,不管你套多少双手套,削铁如泥的手术刀依旧轻易地能将手套划破,所以……
“就戴一双手套,不然会影响手指的灵活度。”梁锦怡提醒方霖。
“都准备好了吗?”许柏辰问着,“为了让手术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大家都打起精神,注意力一定要集中。”
方霖攥着自己的手套,心里还是有些慌慌的,如同走钢丝一样紧张,压迫。
但看着许柏辰和梁锦怡那么沉着冷静,她深吸了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开始了。刀。”
刘静颤抖地将手术刀递给了许柏辰,虽然不是离病人最近的那个,也是最低几率被感染的那个,但她还是悄悄地戴了三双手套。
艾滋病携带者的身体已经被切开,双手触摸着充满血液的内脏和金黄色的脂肪,手术刀在血管周围游走,手术服慢慢被带着艾滋病毒的血液浸透,连同自己的皮肤,都能感觉到那份湿润。
方霖很紧张,但她不敢有任何的差池。
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大家。
但是……
“啊——”
一股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冲向无影灯,喷得大家脸上都是血……
“在干什么?!”许柏辰呵斥。
方霖也吓坏了,慌张地看着事发点。
是刘静在接镊子的时候没拿稳,镊子掉在了梁锦怡的手上,梁锦怡吃痛,松开了止血钳,鲜血才冲了出来。
刘静当场吓得大哭,整个人都懵了,蹲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纱布!”许柏辰喊着,却没有人给他递,许柏辰只能自己拿。
“你去帮他!”梁锦怡接手了方霖操作的部位,让方霖去接手刘静的操作。
刘静的位置非常的重要,没有这个位置,手术将无法进行,所以方霖听从了安排。
许柏辰一边紧弥补刘静失误,一边看了眼梁锦怡,“你还好吗?”
梁锦怡被喷得满脸都是血,口罩,帽子上面都是,但她依旧目光坚定,“我没事。”
“你呢?”许柏辰又看向方霖。
方霖摇头,“没事。”
方霖一边专注地继续手术,一边悄悄地观察着许柏辰和梁锦怡,不是她故意误会两人在恋爱,是因为,她看得出来,梁锦怡喜欢许柏辰。
一台让人胆战心惊的手术终于完成了,没有开心,也没有骄傲,更多的是心存余悸。
梁锦怡摘下手套,在水池边洗手,她的右手虎口上有条划痕,虽然很短,但却是在给HIV病人做手术时划下的。
刘静没拿稳的镊子掉下来,刚好落在她右手的虎口上,不偏不倚地划下一条一厘米的口子……
“梁医生,你受伤了?”同在洗手的方霖发现了梁锦怡虎口处的血痕,担忧向许柏辰喊着,“梁医生的手划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