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岁月如甘酿

    两人打了辆出租车前往绿松石医院，这是撒丁岛最好的私人医院。

    车上，坐在前排的齐不扬不时回头望向望向芳芳，芳芳就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及，他有很多话想说，可面对失忆的芳芳，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高徽墨一边暗暗注意齐不扬的焦躁与多动，一边陪失忆的阿琳达聊天，或许由于齐不扬的关系，她对阿琳达的亲切是自然而然的。

    刚下车，阿琳达主动拉住齐娅的手，这也可以看出她看不清东西的那种没有安全感，高徽墨也主动拉起阿琳达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早些时候被齐不扬吓着，阿琳达本能的缩手，高徽墨却再次捉住她的手，柔声道：“阿琳达，是我。”

    阿琳达道：“谢谢你……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叫我安琪儿就好。”说着牵着阿琳达朝医院走去。

    对于高徽墨总是抢先一步做了他该做的事，齐不扬有点生气，瞪了高徽墨一眼。

    对于难得露出怒容的齐医生，高徽墨却报予微微一笑。

    阿琳达的情况并不紧急，她只是需要做个全面的检查，确认病因，最后再定下治疗方案。

    齐不扬却表现的张芳芳需要急救一般，他紧张的像个小孩子。

    是啊，在涉及自己最亲的人，没有人能冷静的像个石头人，就连齐医生也一样，他是个内敛的人，大多时候他会把情感藏在心里，不会轻易流露，但是情感一旦爆发出来，就像狂涛骇浪。

    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高徽墨把齐不扬拉到一边去，提醒道：“齐医生，别忘记了你也是一个病人。”

    高徽墨除了关心，还在提醒齐不扬不要过于激动，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来。

    齐不扬懂高徽墨的意思，点了点头，他虽然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是他的智慧和认知一切正常，就像普通人也会激动，愤怒，只不过他的反应更激烈一点，内心更敏感，更容易被触发，这是身体疾病造成的生理本能，跟中风的人，手会不由自主发抖是一个道理。

    可他又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当行为与理智发生碰撞冲突时，就会产生纠结、痛苦、郁抑等一系列负面情绪。

    齐不扬见高徽墨要离开，问道：“你要去哪里？”

    高徽墨笑道：“我要去上个厕所，你不是想知道穿着连体衣怎么上厕所的吗？”

    齐不扬现在没有心情接受她的调侃。

    高徽墨安慰一句：“齐医生，放轻松点，一切有我。”

    私人医院的工作效率很高，阿琳达被安排住进了病房，齐不扬像个莫不相干的人站在病房门口，高徽墨和齐娅陪阿琳达聊天，阿琳达问的最多的话是这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帮我……

    医院的广播响起：“请18号病房家属到医院前台一下。”

    高徽墨立即起身，拦住了要到前台的齐不扬，“我去，你留在这里看她，我知道你一刻都不愿离开她。”

    是的，齐不扬生怕一个转身又丢了她，他向高徽墨微笑致谢。

    高徽墨走后不久，陪在阿琳达身边的齐娅说道：“阿琳达，我想去看一下卡罗。”

    阿琳达笑着点了点头。

    终于轮到他和芳芳独处了，从离开小饭馆到现在一直七嘴八舌着，他不知道如何插嘴，或许不敢插嘴……不管如何，他现在终于可以和芳芳说上话，冷静的，平静的，说什么都没关系。

    齐不扬酝酿了一下，正要走进病房，突然却看见芳芳望向窗户，目光沉静，齐不扬心头一紧，芳芳在想什么。窗外的散光映在她的脸上，她虽然视力很差，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光，所以她才朝窗外望去吧，看着她那美丽、贞静，端庄的仪态，齐不扬心中盛满了无限暖意。

    过了一会，她又低下头去，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孤伶无助，她是受到嘲笑？戏弄？煎熬？以至于她乐观充满希望的微笑背后是一颗脆弱敏感的心……

    齐不扬思绪如潮水，控制不住的去猜测，去联想，这些年芳芳是如何度过，仅从他所闻所见已经极不容易，甚至齐娅用上“可怜的女人”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

    齐不扬恨不得把一切都告诉她，你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你有爱人，他轻轻的迈出脚步，害怕吓到这可爱可怜的人儿。

    芳芳突然扭头朝他望来，齐不扬看着她那双惊奇美丽的大眼睛，内心深深的被幸福所陶醉，他深情的望着芳芳，芳芳恬静的笑了笑。

    似乎回到两人那幸福的小巢，每一次芳芳在做家务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偷望他，总会报予恬静一笑，然后继续做着家务。

    呵，我得芳芳，你是我美丽体贴的爱人，你是我温柔贤惠的妻子……齐不扬不禁心灵颤栗，一股胜于感激却又说不清楚的甜蜜之情在心底升起。

    然后芳芳眼里无他，她似完全没看见齐不扬一眼，自然的收回眼光，手上摸了摸，慢慢的下床来。

    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芳芳，她失去了光明，她也忘记了自己的所爱。

    齐不扬忍不住呼喊一声芳芳，声音却塞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芳芳伸出双手，一边慢慢摸索着一边慢慢移动脚步，齐娅说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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