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嬷嬷代大长公主前来,有替她行事之权,这命令一下,没人敢阻拦。
两个侯府家仆从惩戒堂请来了板子,一左一右轮番上阵,没几下就把瑶娘打趴在地。她倒是有骨气,居然一声不吭,只是抬着头,用她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晏长青,像是要将自己这最不堪的样子刻在他眼里。
晏长风再也无能为力,只能走去老三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些宽慰。可前几日还在她面前哭得脆弱的少年,此时却咬紧牙关坚挺地撑着,再也不肯将软弱的一面露给她看。
再有骨气的人也扛不住这吓死手的板子,没多久,瑶娘便不再动弹,家仆探了探鼻息,已经咽气。
厉嬷嬷面无表情地让人用席子把瑶娘卷了抬走,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清理地面,没多久这院子便恢复原样,只留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还有始终垂手而立的少年。
至于红柳丫头,她是因为瑶娘不肯承认而被逼供,起初她也想替三少爷的颜面扛一扛,说不定能因此得到三少爷的感激与怜惜。可实在扛不住厉嬷嬷的厉害,最终还是说出了瑶娘通奸一事。
最后关头,大家虽然目的不一,却都不约而同地想要瞒下瑶娘谋害家主,抢夺家业一事,可天不由人,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天下午,晏长风陪着老三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一直站到天黑。
“老三,对不住,二姐没能保住你娘。”晏长风握住老三冰凉的手搓了搓,“但你还有我们,父亲母亲,咱们全家都没有轻看你的意思,都跟你一心。”
“二姐,谢谢你。”晏长青终于开了口,声音干涩,像是许久不拉的弦,“可我不想在家里待着了,我喘不上气,我想去外面走一走,学点本事。”
晏长风一惊,“不在家里你要去哪?你刚经手家里的生意,正是学本事的时候,现在半途而废再去学别的这算什么事?”
“二姐,我可能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在柜上做事这么久,始终不得要领,我没有爹爹运筹帷幄的本事,没有他精算的头脑,没有他与人交际的能力,也没有二姐你得人心,我觉得柜上的掌柜将来不可能服从我,没有那个金刚钻何必揽瓷器……”
“啪!”
晏长风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她怒道:“你就这点妄自菲薄的出息吗!那女人几句话就拿捏你后半辈子了是吗!”
晏长青偏着头,颓然地垂着。
“我告诉你晏长青,你若是抱着这种心态,凭你走去哪里都没出息!”晏长风从没有动过真怒,今日却叫这小子逼了出来,“少给我想些有的没的,父亲母亲不舍得打骂你,我却是不会纵容你,你滚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该做什么!”
晏长风气得头疼,饭没吃就回了房间,她本来想吃过饭偷偷带老三去安葬瑶娘,却也气到不想动,一直到了快子时才一个人去到前院,找到老吴。
老吴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二小姐,好几个兄弟都没睡呢。”
晏长风好歹笑了笑,“我要不来你们还不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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