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床,床上躺了一个女人,应该是小姑娘的娘。
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那个女人撑着身子从床上半坐起来:“你好,我男人说你们在海上遇到了困难,他就把你们带回来了,我……我身子不好,不能下床,你需要什么,就和囡囡说,囡囡很听话的。”
说到这里,那个女人,微微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家女儿懂事,让她觉得很是有面子。
安以绣急忙过去扶那个女人躺下,笑眯眯说:“大海嫂,你身子不舒服,快些躺着吧,说起来还是我们麻烦你们一家人了。”
大海嫂摇了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来了便是客。”
囡囡在一旁认同的点头。
等安以绣进去,庄大海也出来,和沐渊白说:“这位公子,我屋子很破,还希望你不要嫌弃,外面冷,你先进去坐一下,我去给你拿我的衣服。”
沐渊白点头,道了一声谢,踏进屋子。
随意找了个地儿等着。
不一会儿,安以绣换好衣服,随着小姑娘出来。
俨然一副村姑打扮,沐渊白也换好了庄大海的衣服,两个人煞时间就融入了这个小村庄。
安以绣坐在沐渊白身边,冲他一笑:“好看么?”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说话,囡囡有些不好意思的跑到外面,再等她回来,只看到她手上端了一碗水:“姐姐,你们渴了吧,快喝吧。”
安以绣接过小姑娘给她的碗,是用泥巴烤出来的碗,考得歪歪扭扭,并不圆整,旁边还有几个破口,看来这个碗用了很久,破成这样,他们都舍不得丢。
看来他们确实很缺钱,不知道他们两到他们家是否会雪上加霜。
到了晚上,庄大海叫他们去吃晚饭。
残破的小木桌上,俨然摆着唯一的一盘菜,一道红烧鸡。
囡囡看着那红烧鸡,微微张嘴:“爹,这个鸡……”
不等囡囡把话说完,庄大海脸色垮了下来:“吃饭,不准说话。”
囡囡嘴巴瘪了瘪,很显然有些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大海嫂急忙打圆场,给囡囡夹了一个鸡腿:“囡囡,你不是一直想吃鸡腿么,这次趁着有客人来,正好吃上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囡囡没有说话,只是筷子在稀饭里搅了几下,垂着头默默吃饭。
沐渊白给安以绣夹了一块鸡:“娘子多吃点。”
他虽这么说,自己却只吃稀米饭。
虽然庄大海和大海嫂一直要他们多吃点鸡肉,安以绣却除了吃过沐渊白给她夹的那一块鸡肉后,便没有再动过筷子。
并不是烧的不好吃。
而且庄大海一家人已经家徒四壁,这只鸡怕是他们过年才能吃上的肉,他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从牙齿缝里省下来的口粮?
果然。
到了晚上睡觉,安以绣听到隔壁传来囡囡的哭声。
“爹,你把鸡杀了,我们以后连鸡蛋都没有吃的了,那是我们唯一一只鸡。”
大海嫂也叹了一口气,对于庄大海的做法也有些不太满意:“是啊,孩子他爹,囡囡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鸡蛋也没了,她以后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