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称呼问好。
谁知三叔三婶就和平常一样,笑着对来人打声招呼,然后赶紧叫侄子侄女快坐着,三叔起身拿了几块点心叫那妇女和孩子吃,然后又坐会妻子身边。
不论雅俗只是个女孩,还是常秋只是个庶子,但凡家里来了客人,问候礼节都是十分周全的,像三叔家里这么不把来人当回事,雅俗和常秋还是第一次见。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有意思,浩荡三老爷买的鱼被厨房用来做了个大鱼锅,然后就是红烧羊排,清炒虾仁,酱烤猪五花,腊肉炒蒜苗,炒青菜和青椒炒肉丝,都是些小有风味的家常菜,摆起来也满满一桌。
秦夫人给俩侄女侄子洗手,叫坐上桌吃饭,三老爷浩荡也边吃边喝小酒,但三老爷夫妻俩都没叫那对母子吃。
这边叔侄开吃还没两口,那个妇女艰难从炕上站起来,径直走到桌边,因为桌上没多余的碗筷,就汤锅里有双长筷子,那个妇女伸手抓起汤锅里的筷子,夹着锅里的鱼肉,直接就着锅里就吃起来,不等三夫人使眼色,丫鬟赶紧拿两副碗筷来,递给那对母子,但那个小男孩显然等不及了,看自己母亲一吃,就准备用手抓盘里的肉,但是人小够不着,丫鬟给她们母子端过来绣墩坐着,三夫人极力把这对母子和侄女侄子隔远点。十分病歪歪的人,吃起东西来却狼吐虎咽的精神,那个小男孩也要这要那的急着吃,好像再慢一点吃的就没了一样。
雅俗和常秋没见过吃东西这么大声,而且不懂礼数的,俩个就看着三叔三婶,但是三叔三婶却十分习以为常一般,尤其是三叔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奇异的眼神,一种极度嫌弃却十分悲悯的眼神,雅俗后来一直都记得当时三叔的眼神,但三叔脸上的表情却很平常。
三婶倒是会招呼,不断夹肉给她们吃,三婶的丫鬟也是看见她们母子碗里还没吃完就立马夹菜,就是特怕她们母子的筷子再伸回锅里盘里,让其他人会吃到她们口水,一整顿饭,三夫人极力护着侄女侄子,啥也没吃好,当然三叔也没什么胃口,就喝了几口酒,雅俗和常秋吃了点,也不多,因为点心吃多了都不饿。
雅俗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国公夫妻好像也知道点什么,但是听到女儿的话之后也是惊叹,原来都到这个地步了。
国公爷浩瀚就对妻子开玩笑说:“这家人比你那妹妹小二子都难缠。”
陈夫人立即接口说:“她算我哪门子的妹妹,都过去不往来的人了,有什么好说的。”
浩瀚今天讲不说还偏要说,就问妻子:“去年那事后来是怎么说不往来的,我当时没听清楚,好像说岳母都气病了,后来都没给小二子找婆家了是吧。”
陈夫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什么往来,不就是她天天去我娘那儿顺东西嘛!娘是为小二子的婚事忙前忙后打听了一年,可和我娘家结交的人家,谁愿意娶她呢!虽说我娘把她打小养在身边,但这中实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娘就是愿出再多嫁妆,达官贵人家也不肯卖儿子呀。”
陈夫人说完喝了口茶,国公爷忙问:“那后来呢?”
陈夫人抬头接着说:“后来我娘打算花钱雇媒婆,为小二子说个寻常人家,可小二子不愿意呀,最后找到浩胜大哥家常治侄子的头上,你不也知道么,我俩都磨了多少嘴皮子,浩胜大哥家聘礼都下了,大婚前几日常治大侄儿死活把婚事给退了,连聘礼都不要了。”陈夫人说着就看着夫君。
国公爷也无奈的笑说:“想起那段日子,浩胜大哥天天在路上堵我,弄的跟这门亲事是我们强压着似的。常治退亲时还和我说,因为是我们夫妻俩保的媒,小二子婚期一说定就闹着要换媒人,他换不起媒人,只能换老婆,怎么这小二子弄得和我们很在乎她媒人红包似的,非得要给她自己娘家的亲姨母。”边讲边摇头,又看着妻子问:“那到底小二子后来是怎么气着岳母的?”
陈夫人看看夫君,突然噗嗤一笑,说:“眼看说不到高门婆家了,小二子听了她亲爹娘的话,跑来和我娘说,要效法娥皇女英,怕我一个人跟你寂寞,她也要嫁给你,就做个平妻就行。”陈夫人没说完就忍不住笑。
国公爷听了妻子的话,是想陪妻子一起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于是说:“岳母就是为这话气倒的?”
陈夫人好不容易敛起笑容,调整语气说:“可不是,我娘一听完,当场就气的晕了过去,好在我嫂子当时在一旁,连连叫人,我爹和我大哥知道后,立刻跑来把小二子赶走了,放狠话说再不给小二子进我娘家大门半步,不然就连门房的腿都给打折。”
浩瀚老爷听到这,心里终于舒服了点,连连夸奖岳父舅兄都是明白人,随后又问:“那岳母后来又怎么说?”
“能怎么说?我娘缓过来后,都恨不得当时就去把小二子一家给打死出气,后面不就不往来了呗,总之我娘是不会再给小二子一个铜板的嫁妆。”陈夫人笑着如是接口,又收起笑容补了一段:“我娘是顾及养了她一场,想给她个好结果,我爹和我哥那是彻头彻尾咬死了反对的,就当初抱养小二子的时候,我爹心里就不想答应。”
浩瀚老爷听着拍拍大腿说:“这俗话说得好啊,一升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养个仇人,我当时只听说什么,小二子要给我做妾的话,我正要找岳家分说,谁知岳父那边连连派人来和我说,都不往来了,叫我别往心里去。”说着说着国公爷也笑了。
“对对,我嫂子后来和我说,小二子见说要做平妻,我娘听晕了,就连连改口对我嫂子说,做妾也成。”陈夫人边说边笑。
浩瀚老爷叹了声气,笑不出来,若不是妻子这么笑,不想扫她的兴,这事简直就没有比这更恶心的。
未知三夫人家的那对母子有何来历,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