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味道。一家人的穿衣布置那是四季换新,时髦样式,合身剪裁处处有讲究,就三老爷的常服还时时有同僚打听哪里定做的。当初分家时大房不能比,三房比之二房也要简薄不少,可这几年秦氏居家主事,愣是攒下了一个银仓。大嫂子陈夫人很多时候都忍不住当众夸秦氏能干,别的不说,就那一手厨艺就能征服一个人的心了,秦氏人长的又美,一天到晚弄得三老爷对秦氏那叫一个千依百顺,无论何时都唯秦氏马首是瞻,秦氏这个当家主母最是说一不二,满府里无人敢有丝毫怠慢。
有秦氏打理,常平的婚事早早就准备周全了,都没怎么要大房二房帮忙,大婚当日阖府下人前后忙碌的有条不紊,直叫来人看的无有敢小觑秦氏的,有如此能干的父母,想这家还有个二儿子未成家,有心之人都借机注意打听着了。
这次赴常平大侄子的婚礼,陈夫人头戴赤金嵌宝舞凤钗,一身茜红织金锦面长身貂皮衣裙,衣边露出名贵的玄狐黑貂风毛,衬的整个人大气华贵。浩瀚老爷头戴紫金镶珠束发冠,配上一身油光水滑的墨狐皮面对襟大氅衣,加之他身材高大魁梧,显得尤为器宇轩昂,鹤立鸡群,这夫妻俩无论走到哪,都是众人瞩目的对象。随浩瀚夫妇一起抱来的小女儿雅俗,脖子上戴着赤金缠枝花卉项圈,坠着镶珠嵌宝百花如意锁,身上穿着陈夫人早早就从金陵彩云坊为她定下来的绿色织金云锦琵琶袖对襟银鼠皮袄,衣领和袖口都露出雪白的风毛,下配藕荷色缎盘金苏绣百蝶银鼠皮裙,头上依旧扎着两个圆圆的小发包,每个小发包上都配个小小的金蝴蝶,洁白胜雪的面庞在眉心轻轻点了一颗胭脂痣,这无比可爱的模样完全掩盖了父母的风光。后面跟来三个儿子及其家眷,带了家眷的两个比之浩瀚老爷,身量气度丝毫不输,年轻朝气更胜一筹,让人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后面那个最小的少年头戴赤金嵌宝束发冠,一身锦缎银狐深衣,面目如玉,体态修长,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真真叫人好不羡慕的一大家子。
一大家人刚进了屋里,周围人都纷纷站起拥上来见礼招呼,浩瀚老爷一家忙还礼不迭,见礼过后几个小辈各求自便,浩瀚老爷和陈夫人作为大伯父大伯母自要帮忙照应,二人都留在大客厅帮忙应酬贵客,因为天冷路滑,怕雅俗跑出去摔倒了,保姆就一刻不敢懈怠,眼睛不眨的看着跟着,坚决把小姐留在屋里不给出去。
外头这边三房夫妇正在忙着,话说这浩荡三老爷年轻时看着不似两个哥哥那么温润如玉,其实五官不错的很,就是整体乍一看一脸凶相,往好听点说是不怒自威,所以当初说亲时高门第一眼见他就对长相有意见,三老爷脾气又傲,不愿啰嗦放低身段,所以最后取了门第稍微低一点的秦氏,谁成想这才过几年呢,当初没嫁三老爷的高门只有眼红的份,犹豫没取到秦氏的真叫肠子都悔青了。
今日常平大婚秦氏娘家里有几个穷亲戚也来了,本都不往来,秦氏当然不欲叫她们过来,但是自己娘家除了自己两个为官混的不错的亲兄弟,官场不倒翁的老父亲,自己盲眼的老母亲又不肯来,也就没啥像样的人物了,秦氏母亲的眼睛是之前秦氏的一个大哥和一个妹妹没养大的时候,前后给哭坏的,为了不给儿女添麻烦,老人家眼睛坏了以后就再没外出参加过酒席了,陈夫人也就只见过秦氏母亲一回。能人都出在自己家,不多叫几个人来就显得单薄了,何况娘家人都知秦氏嫁的门第高,有的想趁机结交,有的想来现世露脸,有的想顺便看看分家后的秦氏过的如何的也不少,所以秦氏老爹也就在族里摆了个老长辈的谱,带来了一大帮杂七杂八的亲戚为女儿壮山势,做官做老了的秦老大哥振臂一呼,谁敢不应,秦老爹自掏腰包,带上族人,十几辆大马车浩浩荡荡的开往三老爷府上。
儿子大婚,亲家地位显赫,当日本是秦氏风光得脸的大好日子,但是母家来的亲戚里有个小时候见过几次,但和秦氏一看就不对眼的妇女大英也过来了,带着一大家子男女老少,穿的是红红绿绿粗俗不堪,但衣服显然是新的,包括她们两三岁的刚会说话走路的女儿也带过来了,她们一大家人就跟饿了多少年没吃一样,一进屋大吃大喝就算了,还准备了包,把屋里摆的茶点果子,客人还没动就往各自包里塞,塞完了再招呼下人上新的,秦氏嫌丢人,只得吩咐下人看紧了这一家,就这几间不能给乱跑,都给拦住了,省的大喜的日子家里丢东西就不好了,尤其大伯父大伯母和几位上级大人以及亲家一家在的大客厅千万不能给进去,得严防死守,正因为秦氏的先见之明才叫三老爷一家没在大人物面前丢人。秦氏埋怨老爹怎么什么人都叫,秦老爹居然没好气的说,这个自己真没叫,又不算什么亲戚,不给她过来还死要来。秦氏无语透了,早知如此,干脆就叫自己俩兄弟家和老爹过来不就得了。
无语的事还在后面,那妇女大英显然来之前教过女儿一些话,下人们把几个老的大的都看紧了,却一时疏忽了点大的小孩子,秦氏正在院里和新结交不久就来为自己捧场的几位贵妇们打招呼,那个大英的女儿盯着秦氏跟了出去,当几位穿金戴银的贵妇对秦氏说:“你娘家人在哪,我们也好拜见一下。”猛不料那小丫头指着秦氏突然大声说:“她娘是个瞎子。”声音之大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未知秦氏如何应对,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