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回来。”方竹这才放开他。出门前,简易打开冰箱看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当方竹以为他这次骗了她时,简易提着两大包东西回来了。看他回来,方竹才往锅里下面。
几分钟后,面好了。方竹挑好面,将一个煎蛋放到简易那碗面上。他喜欢的煎蛋面。简易则打开新买的醋,倒进方竹的那碗面里。
长条桌,简易和方竹相对而坐,各自埋头吃面。本来十分钟就可以吃完的面条,两人吃了半个小时都还剩大半碗。
良久,方竹抬头吸了吸鼻子,说:“好想这碗面永远都吃不完……”
简易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见他不说话,方竹:“这些天过得好吗?”
简易不敢回答。他想说不好,但说不出口,分手是他提的,他没资格过得不好,他应该过得好才是。但他又不想骗她。
“我不好。”方竹扬头望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哭。”
简易知道她是想把眼泪倒回去。他很想去抱抱她,可又不敢,甚至连去抽张纸巾递给她的勇气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所以现在他只能呆坐着,弱弱地说了声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对不起我。好房子给我住着、好吃好喝地照顾我、一心一意地对我。如果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除了感情,我什么都没有回报你。”
“不……”简易不知道怎么说,低下头,他觉得自己不配跟明事理的她对视。
方竹又问:“为什么要分手?”
简易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竹叹了口气,自顾地说:“不好说就不说吧。你那么谨慎稳重,作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了吧。我也不问是什么问题了,你都解决不了,那我肯定也解决不了。再说,原因有什么重要呢,结果清楚就好了。”
简易以为她想通了,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方竹流着泪的脸,他心刺痛。
“这样结束也好。我们的爱停在最美的地方,不是被柴米油盐、生活琐事磨光的,我们给彼此留下的都是最好的印象。”
“道理我懂,可心里还是难受,还是想哭。”方竹抹掉泪,“你放心,我说这些,不是想挽回什么。只是想跟你说,既然已经分手了,以后就别做这些事了。”?她指的是今天简易来接她这件事,“不然,我会以为我还有机会,然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看一眼简易提回来的两大袋东西,有酸奶、纸巾、甚至还有洗漱用品,她继续:“刚才你真的不必去买醋的,我可以学着吃没有加醋的面,就像以前学着去爱你。”
方竹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我还没完全学会怎么爱你,就要开始学着……学着放弃你了。”
终于还是哭出来了。不过,方竹又很快调整过来,对简易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这是这餐面以来简易说的唯一的一句完整话,说完,将碗收去厨房洗了。
洗好碗,对一直坐在饭桌前发呆的方竹说:“我该走了。”
方竹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
方竹不管他,看他换了鞋,打开门出去,她也跟出去。
来到电梯间,电梯就停在他们的楼层,但一时两人谁都没有去按键。又是一阵沉默,简易终于按下按键。电梯门很快打开,简易走进去。方竹看着电梯里的简易,简易看着电梯外的方竹,直到电梯门自动合上,简易才按下-1键。
看着电梯门合上,方竹的泪再一次控制不住,奔流而出……
坐回车上,简易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方竹有多勇敢,他就有多懦弱。方竹说得对,既然决定分开,他就应该表现得狠一点,让她断了念想。但他就是放不下她,看到下雨,他一心想着给她送伞,不能让她淋雨。
简易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做了。他一定要表现得决绝,方竹才会走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重新去认识新的人,重新找个人恋爱、结婚、生子。只是一想到这些,他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窒息得快要死掉。
苏语迟辞职了。她终于还是顶不住家人和男朋友的压力,准备回家结婚去了,婚礼定在一个月后。走之前,她拉着方竹,要她当她的伴娘。方竹推脱不过,只得答应。
方竹是很佩服苏语迟的,为了充实、提升自己,说服家人和男朋友,从西安到北京。本来她在西安有非常好的生活、工作条件,而在北京只能租住在十多平米的单间,通勤一个多小时到公司上班。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跳出舒适圈。
晚上,方竹、何依几个平时和苏语迟玩得好的人一起为她践行。苏语迟男朋友来接她,跟苏语迟一样,男孩子胖乎乎的。方竹觉得两人很配,稍微打扮一下就是活生生的一对压床娃娃。
苏语迟回西安前,约方竹、何依她们去拍闺蜜照。周末,几人如约赶到拍照的地方。看到方竹一个人来,而其他有男朋友的,都陪着来了,苏语迟问她:“简总没送你来么?”
方竹不想破坏大家的情绪,就说简易有事。方竹她们美美地拍了好几辑照片。拍完了快五点了,苏语迟男朋友请大家吃饭,感谢大家对苏语迟的照顾。苏语迟对方竹说:“简总现在该忙完了吧,叫他一起来吃饭。”
这时方竹实话实说了:“我们分手了,我没理由叫他了。”
大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苏语迟还想问为什么,被她男朋友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