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见了血的狼。
直至拳头到眼跟前了,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弯了腰,灵活躲过,顺势绕到了徐飞后面,对着他的后腰一脚踹了过去。
徐飞连酿跄都没酿跄就扑在地上,啃了满嘴灰。
边上一众人看猴似的看着他。
他这人打进学校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仗着认识几个社会上混的,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了三年,欺负过的人没有三百也有一百,不少人背地里恨他恨的牙痒痒。
今儿终于难得看到他栽了跟头。
脸上的幸灾乐祸压都压不住。
徐飞感觉脸烧了起来。
这脸他徐飞丢不起!
他爬起来,晃着拳头对着边上人骂了一嗓子:“都笑你妈逼!”
边上人往后退了一退。
他收了拳头,抹了把嘴,扫了一眼边上。
几秒,拎了跟木棍朝云深走过来:“他妈的打我,老子今天不打的你叫爷爷我就不姓徐!”
“废话真他妈多。”云深睨了他一眼,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徐飞被激怒,脑袋抽了似得拿了棍子就朝着云深砸过去。
云深抬手挡了一下,随即,拽住棍子压在徐飞身上逼着他往后退去。
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徐飞咬着牙,脸憋的通红,腿抖了两下,往后仰了下身子。
云深加了力,一把将人按在地上。
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
徐飞就是只仗势欺人的狗,拳脚不过是些花架子,云深从小学跆拳道,就算这些年荒废,恁死他也跟捏死只蚂蚁似得。
不过几分钟,徐飞就被他牢牢按住,拳头一拳一拳照脸砸下去。
不带一丝留情。
拳头举起又落下,每一次都带着一股子狠劲,像是在发泄什么。
徐飞的鼻子不知是给砸断了还是什么,糊了一脸的血。
边上终于有人慌了,拔腿跌跌撞撞的朝教学楼跑去。
五分钟后,有保安拿着警棍过来,穿过人群拉开了云深。
从徐飞身上起来时,云深眼眶一片猩红,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全是汗。
跟疯了似得。
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打架从来没有打到这种当场见血的程度。
徐飞半死不活的被送去医院的时候,都有女生吓哭了。
新来的高二转校生和高三八班的徐飞打架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老师耳朵里。
两个班的老师火烧火燎的往医院赶。
云深被扔在办公室里,一脸无谓的站在窗边,浑身甚至说不出的痛快。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那种被放逐被抛弃一样的无助,压抑,痛苦,终于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
云深在办公室里站完了最后两节课,直至12点,下课铃响,孙丽萍才推开办公室的门。
满脸的疲惫,还有些焦头烂额的烦躁。
她身后还跟了两人。
徐飞和他妈。
徐飞是单亲家庭,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离了婚,他妈一直把他拉扯到这么大,靠着赌。
于是,云深不过是刚刚回了个头的功夫,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紧接着,衣领被人拽住,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味钻进鼻腔,尖细的女声在耳边炸开:“你看看你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赔钱!不赔钱,我今天跟你没完!”
他勉强站稳,给那香水味刺的咳嗽了几声,这才看清,眼前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化浓妆,打扮的花哨。
她还在逼问,嗓子尖的跟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噪音似得,吵得他脑袋疼。
云深蹙了眉,有些不耐的挥手将她推开。
这个空档,他才看到,徐飞站在对面看着他,眼睛眯着,里面全是恨意,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似得。
不过他鼻子上贴了块儿纱布,让这个表情看起来少了几分威慑力,多了几丝滑稽。
他淡淡的收回视线,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子,这才看向已经拦在徐飞他妈前面的孙丽萍:“是他先动手的。”
孙丽萍自然知道,但现在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她有些头疼的按了一下太阳穴:“徐飞妈妈你冷静一下!云深你现在给你的监护人打电话让他来学校一趟。”
别的不说,医药费总得解决。
监护人。
他在这里的监护人是二叔。
可这件事,他并不想麻烦任何人。
他用脚蹭了一下地,平静道:“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云深同学!”
“我有钱。”
孙丽萍愣了一下。
徐飞他妈再一次尖叫起来:“那就快赔钱,五千,五千这事就算了了!”
云深瞥了一眼徐飞的鼻子:“医药费多少钱?”
孙丽萍有些意外于他异于同龄人的冷静和成熟,这会儿也冷静下来,道:“三百。”
徐飞的骨折很轻微,只做了简单的复位。
“一千,医药费加慰问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