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虽小,却不认同这县令的做派,
她板着小脸,双手叉腰,“安安总是去军营玩,孟参将手下的工兵营遇山开山,遇水搭桥,”
“他们连山都有勇气搬,再急的水流也能建起结实的桥!”
“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像松湖里的乌龟一样,畏手畏脚的!”
堂堂县令被四岁的娃娃用最浅显的道理说得面上讪讪,他的腰身躬着,还在为自己的不作为找着借口,
“可…下官在这县城中也有妻儿,下官一人不怕死,可下官的妻儿…”
团子脸颊鼓鼓的,哒哒几步走到县令面前,小巧的秀鞋重重踩了一脚他,
似乎这样才解气些,
“可那些佃户也有妻子和娃娃…”
“安安答应了刺史和夫子,会让荒田长出粮食,安安就每天都来田埂。”
“你答应做了县令,你还不干活!”
还白拿银子!
过分!
哼!
眼瞧着这县令还要反驳,正言冷声呵斥,“你莫要再借口掩饰,不过是几个大户,再难处理,他们又怎会轻易敢杀朝廷任命的县令,”
“你是县令,熟读律法,不知杀害朝廷命官,是要被凌迟的吗!”
“这崇州还有刺史坐镇,你若是有心,便会知道闻大人为了孤苦无依的兄妹俩,前些时日连向圣上贺新岁的漠北使者都敢拦,如今只是几个大户,你为何不上书禀告刺史!”
团子点头,“就是,就是!”
“可…”
“哎呀!”
姜团子捂上自己的小耳朵,晃着脑袋,直接耍赖,“不听不听…”
酿酿指了两名黑甲上前,站在县令一左一右,“县令最好还是听从小姐的安排吧。”
姜安胖爪糊在县令身上,圆脸一派乖巧模样,却说着最狠的话,
“你乖点哈,不然揍你嗷!”
小团子大摇大摆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的样子气势十足,
她身边陪着的酿酿只听小姐嘀咕着,“我倒要看看,在爹的地盘上还有谁比安安还要厉害…”
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心中默默附和,当然是小姐最厉害…
……
“你*的快点!”
“看什么看!”
“偷懒是不是,啊!”
“他们是流民,有镇国王府的小姐庇佑,你们八辈子也见不上人家一面!”
一穿着崭新布衣的小厮挥动着手中的鞭子,打在正在耕地的人身上,嘴里乱七八糟骂着,
“我告诉你们,主家可说了,这麦苗的钱从你们的抵钱里扣,哼!”
“真是便宜你们这些烂货了,今年这粮食肯定长得好,你们能多抵些钱,就该对我们感恩戴德!”
那小厮似是骂渴了,坐在棚子下一口一口喝着水,他一条腿搭在椅子上,眼中尽是对这些佃户的不屑与唾弃,手中的鞭子上还沾着丝丝鲜血,一直未离手…
姜安还没走近隐约就听见前方的动静,听力甚好的酿酿蹲下来,双手捂上团子的耳朵,
“正律,带人过去,让他闭嘴。”
被叫到的正律点了一半黑甲,手中长刀紧紧攥着,大踏步上前,
姜团子眨巴着眼睛,踮起小脚也想凑热闹,
酿酿:“小姐先等等,等正律处理好了,奴婢再带您过去。”
她撅撅嘴,圆眼滴溜溜转着,转而就蹲在原地,去看旁边荒田种植的情况,
正律:“去,堵了他的嘴,捆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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