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每天都带着沉甸甸的银锭子?
祈善渊想过很多次与姜安见面的场景,这种倒是意料之外…
他攥住尚有余温的银锭子,小声道谢,“谢谢小姐。”
“不客气呀~”
有了新伙伴的姜安拉着人就要跑,被姜寂臣淡淡扫了一眼,
男人两根手指夹住她的后衣领,
他至今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白白嫩嫩的团子居然是个撒手没?
“明日,学堂开学…”
姜安:!
她撒开拉着祈善渊的手,捂上耳朵,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听不听!”
姜寂臣戳戳团子后脑勺,哪里还有镇国王爷的威压,
“新岁已余三日,阿安还未曾见过夫子,”
“明日要去!”
团子挪挪步子,熟练躲开她爹戳在脑袋瓜上的手指,一双圆眼亮晶晶,透着古灵精怪的灵气,
倒是没有刚才那么抗拒明日上学这个噩耗了…
姜寂臣就如闺女肚子里的蛔虫,眼神无奈的警告,“不准向夫子讨红封!”
“更不准磕脑袋贺岁!”
老夫子两袖清风,虽有学生束修,却都给了穷苦人家,这些日子流民进城,学堂在县衙以下设立粥铺,哪里有银钱给团子,
索性,姜安很乖,撅着小嘴应下,
委委屈屈挪着越发圆滚滚的小身板往书房外走,
“安安走了嗷~”
“哎,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祈善渊面前团子的感慨,抿了抿唇,
王爷只说明日要去,言下之意便是不要求姜安明日之后也去学堂,
只是团子没有听出来这言外之意…
心情不美丽的团子晚膳只干了两碗就不吃了,
带着酿酿去了新入住的祈善渊院子,
她去的时候,小厮们正往院子里搬着东西,祈善渊与祈生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抬进院子的都是些中规中矩的家具物件,
院子不大,没有题名,院中生着棵高树,光秃秃的枝丫接近里间的窗,倒是有几分幽静意境,
“善渊见过小姐…”
面对小可怜,团子摆摆手,“你叫我安安就好呀!”
随后一双圆眼期待的看着他,
祈善渊神色滞了滞,他将自己的位置看得很清楚,一个附庸在镇国王府的孤儿,
这样亲昵的称呼让一颗心沉寂的他有些无措,
可看着她那双永远亮晶晶的圆眼,又无法拒绝,
“安安…”
满意了的姜安顶着脸上的梨涡,踮起脚去看屋子的陈设,
她哒哒跑向空荡的位置,手上比划着,“这里,这里!”
“还缺一个桌案呀!”
“这个架子怎么是空的呀?”
巡视一圈的团子钻进里间,指着床榻上寻常的被褥,“怎么没有毛茸茸?”
她说的毛茸茸是自己床榻上铺着的兔毛软垫,
那是孙管家担心小主子惧冷,从猎户手里特意寻来的兔毛。
知道了毛茸茸为何物,祈善渊自然清楚如床榻一般大的兔毛软垫是何等难寻,
“我不惧冷,不用软垫,”
小少年耳朵粉粉的,小声道谢,“谢谢安安。”
赤诚之心最热烈,最让人温暖,
或许在安安心里,他只是玩伴,并无什么尊卑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