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内。
邬冬雨有些忐忑不安,上了车她才想起一件事。在华都俱乐部内,她是带着面具的,他如何一眼就认出她?难道她的下巴辨认度这么高?女人心思荡漾,难不成?邬冬雨挥挥手,扫走了胡思乱想。人家童公子是什么人物,一无学历,而无家世。门不当户不对的,那里会看上自己?对于自己的学历,邬冬雨还是挺自卑的。
“去华都上班?”
邬冬雨一震,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假意拨拨额前的发。
“嗯。”想问他去华都做什么,这时间,华都还没开门做生意呢。邬冬雨想了一下,觉得太冒昧,最终选择了沉默。
“刚好我要去找华都的负责人谈些事情。”
果然。
果然是顺路而已。邬冬雨释然,人家童公子显然是有钱人,怎么可能特意载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可不知为何,邬冬雨的心有一丝失落。
邬冬雨搓着衣角下摆,衣服是干干净净,可是布料已经久了。这一身是上班服,穿了好一段时间了。悄悄觑过去,童炎骐衬衫熨得平整,布料一看就是上乘的,手上戴着手表。邬冬雨认得手表的牌子,价值不菲。邬冬雨自认自己不是追名牌的人,可这一刻,她竟有些自惭形愧。
车里安静得让邬冬雨不安,她又偷望过去,童炎骐眼睛盯住前方,认真而专注。邬冬雨的心不由又撞击了一下,她别过脸,也似童炎骐般注视着前方。邬冬雨样貌不错,开车载过她的男人不是没有。可不知为何,童炎骐不必说话,单凭专注的神情,就足以吸引他了。
终于,童炎骐的其中一只手动了,操控车里的播放器,抒情的音乐坏绕,气氛也自在了几分。
“你……”
“你……”
在一个红灯停下,两人同时开口。邬冬雨笑了笑,示意童炎骐先说。其实邬冬雨并没有特别想说的,只是车厢沉默太久,她想找一些话题罢了。
“以前没在华都看过你?”
“我昨天第一天上的班。童公子是华都常客?”
“叫我炎骐,不然喊我艾德蒙也行。”童炎骐说。
在M国,几乎人人都有洋名,并非崇洋,而是方便其他族裔。想想,其他族裔念着中文名字的别扭,就会明白了。
“嗯。”邬冬雨并没有念他的名字。身份悬殊,似乎唯有唤她‘童公子’,才能提醒两人身份的悬殊。
邬冬雨盯着红灯旁的倒数,还有九十秒转青。
童炎骐转身,伸手似在摸索什么。邬冬雨能问到童炎骐身上的问道,淡雅清新,很是符合他的气质。邬冬雨觉得自己又认识童炎骐多一项了,他是有品味且活得精致的人。
“喝口水。”童炎骐颇有绅士风度,取了两瓶矿泉水,拧开了才把水给邬冬雨。见邬冬雨没有立刻接过,自然的喝了一口刚拧开的,再把没拧开的邬冬雨。“没开过的。”
“嗯?”邬冬雨从发愣中回神,反应慢三拍才明白过来,“谢谢。”邬冬雨微囧,她想,童炎骐误会她了。
绿灯了,童炎骐松开了刹车,车子继续前行。童炎骐车开得极稳,稳得邬冬雨手中的矿泉水的水平线几乎没有晃动。可惜邬冬雨顾着忐忑,一心扑在窘迫中。
车子又开了一段时间,邬冬雨才开口。
“刚才……。”
“我知道。”童炎骐淡笑着,“有防备之心是对的,尤其在华都这种地方认识的男人。”话是自嘲的,可语气是温和的。
“你误会了。我刚才是一时走神了。”邬冬雨咬咬牙,拧着手指说。
“哦?为何走神?”
这一问邬冬雨更窘迫了,难不成她说,刚才只顾着看他,剖析他而走神吗?
“想事。”邬冬雨模拟两可的说。邬冬雨赶紧拉回又快走神的思绪,她发现这男人不管是说话,五官,都容易让他出神。“童公子怎么会来这小镇?”
“专程来找人。”童炎骐回以五个字。他刚才没错过邬冬雨两颊窜上来的红。
咕咕。
咕咕咕。
邬冬雨赶紧摸着干扁的肚皮,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抱着包包的手收紧了一下,包里有面包,本打算在大巴上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