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五心中暗喜,待到钻到树丛之中,刚想行那苟且之事。咸水妹却用一种语调奇怪的闽南话问道:“大哥,你平日里是不是经常去大船上面?”
林老五本就欲火中烧又时间紧迫生怕被人发现,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颇不耐烦:“是!是!是!妹子你快让哥泻泻火……”急不可待地便要动手。
咸水妹却将身子躲过,含笑挡住了林老五的咸猪手,说道:“哥你别急嘛,你可有银子呢?我们做这行也不容易啊,若是没钱回去要挨打……”
“哥有钱!”林老五说着便将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没想到这咸水妹一见却面露鄙夷之色,道:“哥哥,您这几个钱,还是留着自己买番薯吃,妹妹可不短你这几个番薯。”
林老五知道她嫌钱少,央求着说道:“好妹子,哥在家里有几十两的媳妇本呢,可这钱现在不在身边啊。你看先给哥欠着行不,等我能离开这里了我双倍给伱,不!我要把你从老妈子那赎出来!如何?”
“咯咯咯,大哥你这嘴可真比山里的雀儿还会说话呢,可你这空话可哄不下树上的雀哟……”
咸水妹的这一番话瞬间就让林老五泄了气,没了白花花的银两,这些咸水妹可不是靠几句甜言密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也不一定要钱……”妹子神秘地一笑,接着说道,“我有几件事想问你,你若是答得好了妹子不收你钱也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嘻嘻……”
“妹子问便是!”林老五又重燃起了希望,“你想知道什么哥都告诉你!”
“前几天你们那是不是有个人得了摆子病啊?”
“有啊,就是那个天天说格老子的打井的。”
“我看他那样子就没几天活头了昨天又看他在那里打井呢?”
一说起这件事林老五就得意起来,“是澳洲人治好他的,澳洲人给那力工喂了几碗药水就好啦!”
“真有这种药?!!”
“这还有假?!这几天都是我那兄弟在服待他,两只眼睛看得可清楚了,他都给我说了,澳洲人有治摆子病的神药呢。对了,现在我们每天都要喝那药水,味道苦苦的。我那兄弟说了,这药水喝了不仅能治打摆子,还能预防--就是不会得上打摆子病了。”
“这般神奇?”咸水妹沉吟片刻,道,“那……你要是能帮我搞到这个药的话,我就陪你个十天半月,不要你钱。”
“当真??”林老五喜出望外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咸水妹笑道,“也罢,你既答应我去搞药,我也不能让你白欢喜一场。且给哥哥”
让许久未尝肉味的林老五回味无穷。想到妹子可以不要钱陪他十天半月,一回到窝棚他就开始盘算如何偷到澳洲人的神药了。
药倒是不算稀罕,营地里每天都有配发。只要是劳工,每日早饭后就会有卫生员拿着大桶过来,每人一碗看着你喝下去,味道有些苦,倒也不算难喝。
问题是这大桶的药水没法偷,就算偷到了手也不好运。不过林老五知道,药汤必然是用草药饮片熬煮出来的,只能能找到饮片偷起来就容易多了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打摆子这病可不得了。染上的人虽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痛苦万状,是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得了病都没法治。若是能得到澳洲人的神药的饮片,找个中医辨识,岂不是就得了一张打摆子的“验方”?自己有了这张验方,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妻妾成群……一个区区的咸水妹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瞬间,林老五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俘虏,也忘记了屁股上的伤疤,更忘记了家乡还在等他赎身做夫妻的“艇妹”,仿佛自己已经是个“神医”,金银满屋,三妻四妾,七子八婿……
他“嘿嘿”的傻笑了几声,兴奋地重重地往铺上一坐。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林老五不由得哎呀一声跳了起来。这才想到这药还没到手呢!
怎么去弄药呢?据他的观察,卫生员每天都去船上取药,然后再到卫生所的窝棚里去调配。这药物应该是在船上。
船上,他一时半会去不了,那里现在除了澳洲人的大头目之外,只有水手和极少数“假髡”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