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给你。
“就这?”她颤抖着手回复了一句。
“不然呢?”
“你加我就是为了给我发配方?”
“不是为这个难道是要和你谈天说地、倾诉交心?”
“你去死吧!”
打完这几个字余乐瑶用枕头蒙着脑袋躺在床上愤愤不平。虽然她没设想过对方会跟她说什么太亲密或是深入的事情,但一上来就交代干活和发配方,连一句客套寒暄都没有,就是在是......
手机又响了,她抓起来一看:明天早上八点半前到我家,司机会到我家里来接。还有,给我准备的茶要放在保温壶里,我不喜欢喝凉的。
那我要几天起来?余乐瑶一脸懵。要不然这份工作就不干了吧?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但是想到走时有些同事的嘴脸,尤其是那个人......她又犹豫了,因为她毕竟是当着那些人的面发过誓今后一定要闯出个样子来的,如果刚上了一天班就放弃,岂不是要沦为他们的笑话?被人取笑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她!想到这里,她还是吞回了刚才宁为瓦全的想法,乖乖地按照凌博宣发来的方子出门备料,然后回家研究怎么做。
余乐瑶决定第二天五点就起床做准备,但是她提前准备好了材料,放得妥妥当当,免得第二天起来手忙脚乱。
正在她准备去睡觉的时候却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余乐瑶感到头皮一紧,老妈要说什么她心里非常清楚,无非就是那老三篇,工作、生活、男朋友。可惜这三样她没有一个方面是能让自己老娘拿出来说道或是炫耀的。她心里其实也不完全是反感和排斥,更多的是一种心虚与歉疚。毕竟父母是爱她关心她的,并且这二十几年来没有一天不在为她考虑,也没有一天不在为她担忧,可是她在耗费了他们二十多年的心血之后却没有任何能让他们在外面昂首挺胸的资本,这不只是余乐瑶父母的心病,也是她自己的心结。
她想到自己十几岁时的雄心壮志,那时候她志得意满、面色红润地对父母说以后要为他们买豪宅,要让他们开上自己的豪车,每天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遛弯养花,话犹在耳,她却活得平庸甚至一塌糊涂。每次回家,不管是父母还是亲友都会出于各种目的不断询问她的工作、生活、婚姻大事,每次她都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笑着打打哈哈。但是她越是这样,他们似乎就越是焦虑,反而逼问得越紧,这样弄得她现在越来越不想回家。尤其是每次大家都要拿她和表姐茹茹、琳琳相比。这是她最最厌恶的环节。
对此,余乐瑶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完整的流程:每逢逢年过节家族聚会,必然是一大家子人乌泱乌泱地扎在一起,先是寒暄一番、嘘寒问暖,表现出无比亲密、甚是思念的模样,然后就开始各自炫耀、互相打探,而比较和炫耀的主要对象早就从他们自己转移到了下一代身上,从外貌工作到交友恋爱再到结婚生子无所不包,从性格谈到成功,从恋爱说到家底,仿佛第二代们的每个毛孔都得被自己爹妈或者亲戚们挨个翻出来晾晒,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更加没有机会躲闪。他们就像父母手中的武器,也像对方眼中父母身上的靶心,只要使用得当,不是要了别人的命就是送了自己的命。
余乐瑶实在不知道这种内卷式的竞争究竟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种自相残杀、互相捅刀的做法为什么会如此根深蒂固、顽固不去。亲戚不是有血缘关系,本应相亲相爱、互相帮助的吗?之前余乐瑶的朋友娇娇曾经说过她的这种想法太过天真,她说这个世界是由人组成的,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纠结和矛盾,人永远也无法压制和掩盖自己的贪婪与欲望,所以余乐瑶所期待的那种大爱、无私只能是美好的愿景,在现实世界里没有任何践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