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只觉得,你们是不想见到对方。于是今天中午,我直接拒绝了那位顾大人。”
“陆叔,先避开吧。能避则避,如果对方没什么坏心思,那肯定会知难而退,否则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他找到的。刚刚我已经拜托赵珩,把如姨先行送到邵家了,这会儿我是来跟陆叔你说一声的。等赵珩回来后,也把你送到邵家。”
林玉茗将袖中的字条取出,递给了陆安。
陆安展开看了看,随即叹了口气“唉——”。
“玉茗,你坐。”
“好。”林玉茗端了条凳子,就坐在了旁边。陆叔又递给了她一把扇子。
林玉茗高兴地接了过来。陆叔这时候都还记得她怕热,真好。
“玉茗啊,我和你如姨,这么些天过来,也没把你当外人。唯独这件事,从来没跟你提过,就是觉着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只要我们离开了京城,顾大人就不会再找上门了。”陆安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当中。
林玉茗静静地看着炉子,还是那句话,“陆叔,您要不想说就别说。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你们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陆安却顾自讲了起来。
当年,陆安是邵氏药堂的当家,邵方元最小的弟子。虽是外姓,却天赋异禀,尽得邵老爷子的真传。他和大师兄邵广白,也就是师父的儿子,亦是邵冬青的父亲,从小在一处长大。
他师父临终时想把邵氏药堂传给他,陆安不愿意,他真心希望自己的师兄能够接手邵氏药堂。为了不让自己和师兄,因为邵氏药堂的事情反目,他最终留下一封书信,悄悄地离开了龙溪县。
陆安也曾有年少气盛的时候,想着自己的医术如此独到,总要出去与其他名医讨教一番。天下之才,莫过于京城最多。陆安便一路向北,去了京城。
当时京城的太常寺正在举办三年一次的选拔,陆安成功入选了。还以第一名的成绩,被拔擢为了太医署从六品的吏目。
他还在太医署认识了小他三岁的林晏如,当时对方还是从九品的使唤医女。不过彼时林晏如已经在太医署待了四年了,再有一年,考核良好就可以升任为正九品的实习医女了。
两个人相识并且暗生情愫,陆安便去了应天府向林家求亲。去了他才知道,林父曾经是太医署的院判。本以为门不当户不对,谁知林父很看好他,不仅同意了他和女儿的婚事,还将林家祖传的医书作为嫁妆送到了他手上。
于是陆安发誓至少也要坐上院判的位置,为了不辜负岳父对他的栽培和厚望。短短三年,他就从吏目升到了正五品的医丞。这已经是能给后宫嫔妃看病的官位了,当然也是可以面圣的级别了。
于是,那年的中秋晚宴,陆安也有了参加的资格。尽管在座的每一位官位都比他大,但他也很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喝多了就要去解手,他随便问了个宫女就离开了。他这官职是在座所有人中垫底的,故而不会有宫女太监亲自来给他引路,他就随着那宫女的指示,自己出去找地方。
到底走没走岔他也不记得,反正最终他在一个很偏的殿小解了。出来后他路过一座假山,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虽然醉了酒,却能听得出是个男人和女人的声音。这可让他的酒当即就醒了一半。此时此刻,在这样静悄悄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人在私会呢?
他本想就此溜走,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近,很快里面的人就出来了。他一时心急,赶紧躲进了游廊一边的花丛。
就着十五的大月色,他看清了那名男子的长相,竟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四品大员的顾廪顾大人。他之所以认得,是因为顾大人很受官家器重,晚宴时,官家还给对方赐了酒。
而那名女子,他虽然不认识,却能从对方的宫装识别出,对方是后宫里的小娘,而且位分还不低。
陆安直觉自己遇到了麻烦事。在皇家当差,不该知道的千万不能知道。而他虽是无意,到底是撞见了前朝大臣和后宫妃嫔的私会。
林玉茗皱了皱眉,“那陆叔你也不用怕啊。你总不至于被对方发现了吧!明明你在暗唉,”
“那倒没有。”只是没成想,他很快就知道了那位小娘是谁,竟是后宫的太仪。
因为有一回太仪身子有恙,召了左院判过去诊治。因着林家的关系,那位左院判很提携陆安,于是把他也带上了。
这么大的事,他肯定不敢说出去。但是一直埋在心底,总觉得心慌。他到底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