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夫人,请问我是否需要避避嫌?”
虞夫人笑笑,“不用,你坐着就好。是惯常来府中看诊的女大夫。”
林玉茗便坐着不动了。很快宝珠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夫人好。”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刚落下,很快另一个声音就响起来了。林玉茗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她抬头望了过去。
竟是柳依依。
对方跟在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大夫后面,正提着药箱。
“银露,端个凳子来。”
那位女大夫依言坐了下来。柳依依将药箱在榻边的几案上打开。
那女大夫便询问了些先时的情况,然后又把了把脉。柳依依自始至终都恭敬地站在后面,目不斜视,一声不吭。也没发现坐在屋中的竟然是熟人。
林玉茗觉得这也不奇怪。柳依依走的时候,还矜持地说,若将来有事,可上邵氏药堂寻她。没成想,一朝林玉茗和邵氏药堂的大郎成了熟人,如今还到了县令的府上应差。
女大夫一一询问了县令夫人最近的饮食,以及睡眠等情况,又问了最近几次葵水,分别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些,宝珠都如实告知了。
“夫人,老身觉得,夫人是有喜了。”潘大夫斟酌着说道。
虞夫人立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真的吗,潘大夫?我真的有喜了?”
“夫人,脉象确实不甚滞涩,只是,有些弱。恐是时间太短,若要确认,还需一个月左右。”潘大夫非常谨慎。女子是否怀孕,一般两月之后把脉较准,如今只有一个多月,她不敢妄下结论。
“那多谢潘大夫了,麻烦下个月你再来一趟吧。此事你先不要跟大人说,若是空欢喜一场不好。”虞夫人叮嘱一句。
“夫人说哪里话,老身下个月再来便是。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我先给夫人开点安神的药,若是再有头疼晕眩,可着薛小郎君来唤我。”
虞夫人点点头。潘大夫便到桌前研磨,准备写张方子。
这时柳依依才跟着转身,随即终于看到了林玉茗。
大概是不相信,林玉茗竟然能坐在县令夫人的厢房中。柳依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林玉茗便仰起头,对她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羞涩笑容。
自从她被休后,每日到县城里就把发型换了,不再梳那妇人发髻,换了个轻便的。反正县城里也没人知道她有六个儿子,如姨和邓丞哥更不会多说。而且,那日何大娘子先支付了三十两银子后,林玉茗立即就去订做了两身换洗的衣裳。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加上如姨调制了不少美容养颜的药膏,经常拿给林玉茗敷,林玉茗的气色绝对好了不止一个度。
如今的林玉茗,和两个月前的林玉茗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了。柳依依认不出是一回事,认出了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是一回事。
潘大夫都走到桌边了,才发现柳依依还没跟上,“依依?”
“唉,师父,”柳依依三两步走过去。
在给师父研磨的过程中,柳依依还不时看林玉茗两眼。
谁知林玉茗根本没把她当回事,露出了八颗牙齿后,就坐在凳子上养神了。虞夫人也没管她,宝珠更是不会来说她。
以至于潘大夫将方子交给宝珠,带着徒弟告辞往外走时,柳依依都有些晕乎乎的。
出了陆府,潘大夫上了驴车,嗔怪地看了眼自己的徒儿,
“依依,今日是怎么回事?可知县令府上怠慢不得。”
“依依省得的,就是,”柳依依不说话了。林玉茗今日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原先在玉溪村的时候,林玉茗穿着什么的都太农妇了,一点都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再加上对方问她要诊费,给她留下了一个市侩的印象,以至于她从头到尾都觉得是司鹿哥哥瞎了眼,才会看上林玉茗这样的人。
如今两月没见,林玉茗竟然变得如此光鲜亮丽,至少衣衫整洁,肤色也很健康,精气神非常不一样了,和之前的样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甚至让柳依依引以为傲的,可以让司鹿哥哥另眼相看的容貌,似乎都有些逊色了。
啊不!我怎么能这样想呢。司鹿哥哥岂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柳依依摇摇头,极力想把林玉茗现在的样子从脑中去除。
潘大夫忽然握住她的手,给徒儿把了把脉。
没什么问题啊,依依这是怎么了?